濁山姮稍微清醒一点时下意识的摸酒壶,什么都没摸到。
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濁山姮只得睁开眼,发现酒壶酒罐一个都没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确切说是某个熟悉的家伙又出现了,正在铜镜前整理仪容。
濁山姮愣了下,下意识问:“你怎么回来了?”
拿着专门用来剃须发的小刀修着鬓角的鯈随口回道:“新衣裁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濁山姮闻言这才留意到鯈今天穿了一身没有任何补丁的新衣,还是葛麻与丝绸混纺的布料。只有贵族才能穿丝衣,但那些没有贵族身份又有钱的庶人地主,又不敢违背等级,于是有了将葛麻与蚕丝混纺的布料,具有葛麻的坚韧又有丝衣的柔软。
鯈没那么多讲究,平时都是穿得葛麻裁的短褐,濁山姮也曾送过他华美的丝衣,但鯈从来都是扔箱底发霉,每次离开她时都不会带走,理由是丝衣太不禁穿,出门时树枝草叶一勾就坏。而且丝衣都是礼服,很繁琐,不方便干活。
丝衣如此,同样不耐磨的混纺布亦然。
看着一身深衣的鯈,濁山姮有些晃神,鯈的容貌并非特别俊美的那一款,但非常耐看,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很好,不是贵族那种锦衣玉食堆砌的清贵卓然,而是一种看着就很精神,充满了年轻朝气的通透气质。
五十几岁的人与二十岁的人站在一块,每个人都会觉得前者比后者年轻,哪怕前者的眼角有皱纹。
如今换上一身好衣裳,鯈身上这种特质更是得到了放大,甚至显出了三分贵气。
濁山侯忍不住问:“中邪了?”
“没中邪,今天是个重要日子,得穿好点。”
“什么日子?”濁山姮想了想,很确定今天是个很寻常的日子。
“保密,你别躺着了,我给我烧了热水,你去洗衣下,把你这一身酒气给洗掉。”
濁山姮手指都没动一下。
鯈无语道:“今天真的很重要,你配合我一下行不行?”
“没兴趣。”
“我求求你行不行?”
濁山姮活见鬼似的看着修了鬓角,刮了胡子,开始往脸上捯饬胭脂增加气色,让自己看着更精神点的鯈:“今天究竟什么日子?”
“你去沐浴,然后我们吃顿饭,出门后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濁山姮不想动弹,但鯈实在是反常了,让她没法不在意怎么回事,犹豫了下,还是爬了起来去沐浴。
鯈见了,继续对镜捯饬脸面,捯饬好后又去濁山姮放着衣服的箱笼里翻出濁山姮最喜欢的一身衣服给沐浴的濁山姮送去。
泡在浴桶里的濁山姮蹙眉。“还要换衣服?”
“你之前那身衣服多久没换了?我都佩服你受得了。”鯈放下衣服,问:“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让一个打小衣食住行都有一群人伺候的人短时间内学会自力更生,自己打理所有的生活琐事无疑很有难度,之前几个月濁山姮的生活起居都是鯈在打理。
濁山姮摇头。“不用了。”
鯈迟早要离开的,她迟早要学会自力更生,早点习惯比较好。
鯈闻言也不勉强,看了眼濁山侯的身体,诚恳建议道:“不饮酒以后你最好减一下肥,你以前都没赘肉的。”
每天吃饭睡觉饮酒,基本不锻炼,濁山侯的体重一直都在增长,原本锻炼的肌肉也都开始松弛成肥肉。
濁山姮气得甩水泼鯈:“....要走赶紧走。”
鯈忙不迭多开泼过来的水跑出了门。
沐浴有益于身心健康,至少濁山姮洗完后这段时间一直泡在酒里的脑子都感觉轻松了许多,没那么滞涩沉闷了。
再用完一餐没有酒,有鱼有肉有荤有素的正常饮食,整个人的状态都恢复了大半,但鯈看着仍旧不太满意。
沉溺酒色加太久不出门,濁山姮的脸色瞧着非常苍白,鯈给濁山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