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军医很稀缺,但每一旅都会有一名随行军医,茅的队伍在编制上并非旅,但人数已经达到了旅的规模,因而上头同样给他拨了一名军医。
只是,军医的门槛很低,大部分都是靠望舒在青婧的南荒生存手札的基础上编的教材学出来的。
辛筝让望舒编教材时就一个要求:简单易学,最好能做到只要是个识字的都能照书自学且学会。
这要求不可谓不无理取闹,望舒愣是做到了,编出了一部让任何一个正常医者都想问候她祖宗十八代的医学教材。
医书的内容可以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告诉你都有什么药材药物,其次告诉你这些药材药物对应什么病症,最后告诉你什么病有什么症状。
然后?
没了。
不涉及任何医学原理理论,为什么生病,怎么生的病,统统省略,简单粗暴得让人不得不相信望舒与青婧确实是同门。
这样的速成医者被主流拒绝承认,奈何主流打不过辛筝,于是速成医者扩散开来,并在多年后做到给每个旅分配一名医者。尽管因为门槛太低的缘故医术不咋的,但挑剔好和坏的前提是你得有,毕竟谁能挑剔自己没有的东西好坏?
不过大部分军医还是很上进的,也不排除因为每隔半年就要接受一次考核以至于被迫上进,但不管怎样,资深军医的医术都不错,但资深军医都跟着常备军拿常备军的军卒慢慢练出来的。茅这一支队伍并非常备军,分到的军医是一只考到军医资格还没半年的年轻人。
年轻军医检查了很久,检查得茅都等着不耐烦了终于告诉茅,稚童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身上诸多的细小伤口都是树枝树叶划的,现在还没醒纯粹就是饿的,喂点东西,人自然就会醒。
马上就有军卒掏出自己的干粮要给稚童。
茅无语。“给一个饿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孩吃军用干粮是生怕他死不了呀?”
军用干粮是特制的,好处是耐保存,抗饿,坏处,人想到的食物的缺点它都有,大人吃没关系,能充饥能吃饱就行,稚童就算了,别没饿死反倒死于食物。
“我去给他弄点他能吃的。”茅道。
茅用刀将自己的军粮墩饼砍下一部分,因为作战的缘故已经很久没生火了,都是一次做一大堆的干粮,吃好些天,但灶也没熄,军医经常需要用到沸水,因而不做饭的时候灶都是军医在用。茅寻过去时发现灶上正烧着水,待水沸了,茅舀了半盆沸水,将干粮掰碎了放进盆里,硬邦邦的干粮在沸水的浸泡下很快变成了一盆糊糊。
茅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往稚童的嘴里滴糊糊,给稚童喂了小半碗便不再喂,避免稚童的肠胃受不了,再交代军医之后。“稚子脾胃弱,又饿得久,不能突然吃饱,不然肠胃受不了,得少进多餐,食物喂之前得先泡成糊糊....你什么眼神?”
军医佩服道:“佰将你刚才就跟伺候奶娃娃似的。”
茅叹道:“奶娃娃可没这么好伺候。”
他的三个孩子,年纪很小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好好吃饭,不饿一顿就不肯好好吃,但真饿崽崽一顿又狠不下心,不要太痛苦。
也不知道他离家后三个崽崽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对竹着实没什么信心,竹自己都不是一个按时吃饭的好榜样。
在喂了两次,共计一碗糊糊后稚子终于醒了,军医也从他嘴里问出了小家伙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的名字叫耒,耒耜的耒,以农具为名,典型的农家名字。
耒不是周遭的里聚迁走落下的,也不是别的地方里聚落下的,而是没来得及迁走的里聚被屠后的幸存者,就他一个幸存者。
灾难发生的时候小家伙没在家,因为和家里人闹脾气,气恼之下离家出走,不过等了很久都等睡着了也没等到家人来找自己,醒来后只能忍着委屈的气呼呼的自己往回走,却看到了化为火海的里聚与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