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者继续干下去?”
辛筝笑道。“我没打算留给后人干。”
骊嫘有种不祥的感觉。“大君计划用多久来完成这些事情?”
辛筝回答:“有生之年。”
前巨狡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君王,君王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明亮柔和,与不笑的时候对比很鲜明,但骊嫘瞧着这笑却不寒而栗。
骊嫘咽了口口水。“大君,这是否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
辛筝问:“你是想说我这么干很容易搞得民怨沸腾,遍地造反吧?”
白帝晚年用活生生的案例为后人上了一堂和平时期徭役过重会什么后果的课,虽是两千多载前的旧事了,但两千余载里不读史书亦或是读了史书却没读进脑子里的一抓一大把。
骊嫘懵然,你清楚有什么后果你还这么计划?
辛筝漫不经心的打了哈欠。“我从未说过我是仁君。”
可我以为你的残暴只是杀人杀得凶了点,但只要不妨碍到民生稳定,哪怕你将杀人当做每日的日常也不妨碍你成为仁君。
好一会,骊嫘开口道:“大君您图什么?图社稷一代而亡?”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辛筝笑吟吟道。“我想当王,但我没打算搞王位世袭,从血缘传递来说,不论我怎么做,我的社稷都是要一代而亡的。”
如果换个人,骊嫘大抵会以为那人是因为王位不能世袭,便破罐子破摔了,既然不能留给自己的后代,那么作到亡国又如何?但辛筝不是那种人。
辛筝若继续禅让,必定是她不想改成世袭,而非改不了。
“大君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的追求我早就说过了。”
辛筝面见一千名宜郡氓庶时有安排刀笔吏将她与每个人的对话都记载下来,回头加以整理,挑选出具有代表性的登到邸报上。
骊嫘有看过那厚厚的对话记载。“流芳百世?”
辛筝点头。
骊嫘:“....可您更像在追求遗臭万年。”
更可怕的是这位君王对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的认知是一样的: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并无区别。
辛筝道:“虽然本质一样,但造成的影响还是不一样的,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
“那您还?”
“只要我没被推翻,那我就不会遗臭万年。”辛筝回答。
骊嫘无言。
成王败寇。
只要没被推翻,并且对未来的影响是好的,那么在位时干得再过分,最终也不会遗臭万年,典型例子便是白帝那对比鲜明到令每个读史的人都刮目相看的谥号、庙号与帝号。
问题是,大君您的计划表真要落实下去,不被推翻都天理难容。
瞧着辛筝气定神闲的模样,骊嫘有点迟疑,是不是自己想象力太弱了,说不定这家伙真有办法悬崖边大鹏展翅而不跌落深渊。
纵观辛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敲碎她与世人对打江山、治理国家的认知,骊嫘无法笃定的说辛筝就一定做不到。
这家伙创造的奇迹还少了?
组织一支谈判团队,并且拟好自己需要的,自己能给的需要的时间并不短,怎么谈好让自己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利益。快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载都不稀奇,每个字牵扯的都是巨大的利益,而利益会牵扯的人很多,马虎不得。
辛筝与嘉树约了明岁下半年,等她搞定了百家学派后再正式恰谈,不需要等人,她在宜郡逛了月余,给宜郡的氓庶们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后才离开,却并未回云北。
折向西南,绕过商於山脉至澜水流域再取道昆阴平原至昆吾国。
虽然昆吾国还不是自己的疆域,但在辛筝看来那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宜带着两万精锐驻扎在那,辛国的胥吏们正在渗入昆吾国的基层,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踹掉昆吾国的国君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