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你恰好了遇到了一个生命信息与你格外匹配,能够生下更优秀后代的人,然后生命信息疯狂的告诉你,你爱那个人,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以此让你和那个人生下后代。
前者辛筝觉得有道理,后者辛筝怀疑青婧是在自吹自擂,因为葛天侯夫妻俩据说就是一见钟情,夫妻俩一辈子都感情深厚,矢志不渝。
追求财富?
虽然人族有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但做为国君辛筝再清楚不过了,有钱而无权者要么是贵族养的走狗,为贵族聚敛财富,要么是贵族放养的肥羊,养肥了就宰杀的那种。
辛筝思考的结果便是万事万物都没有意义,生命就是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也别整那些虚的了,就为了活着而活着好了。
不过,她不要人生百载的活,她要永永远远的活着,当然,世间没有永远,因而她追求生命长度越长越好,能永远最好,不能永远也一定要千秋万载,十万载,百万载。
在冀州遭遇大水是第三个转折点,辛筝的追求中有了新的内容。
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凡人渺小得连蝼蚁都不如。
财富、权力、地位这些在洪水面前毫无意义,凡人什么都不是。
但正因为人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什么都不是,若变成了是,岂非很有趣?
神话传说里,神灵能够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凭什么凡人不能?
理想很丰满,但真的站到堤上面对洪水时辛筝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勇敢,望着眼前的大水,脑子里不受控制的翻腾着上回倒霉的被大水给冲走时的记忆。
上了堤后辛筝安静异常,除非必须开口,否则都不说话,遇到的问题需要如何处置全都是下面的人发现然后提出解决的建议以及需要哪些部门配合,她给个好或不好的批示,而这已用尽所有的自制。
想跑,想离开堤上。
辛筝非常不喜欢这种身体不受大脑理智控制的感觉。
这种不受控制让她破天荒的产生了愤怒的情绪,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了。
愤怒之下辛筝做出了一个冲动的举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出了安全的屋子,一点一点挪到了堤上离洪水最近的地方。
冲动的结果便是她完全动不了了,哪怕一波洪峰冲了过来都没能挪动身体,还是真正负责抗洪的官吏、军卒与民夫嫌她挡着碍事将她推开才没让她与洪峰来个面对面。
被人推开,辛筝总算是恢复了点正常状态,识相的站到不会妨碍到别人做事的地方继续批奏章,处理各种问题,确保堤上不会被后方给扯后腿。
“沙袋沙袋。”
“沙袋快不够了。”
辛筝皱眉。“让人去城里征集物资,衣服毯子布料随便什么,能用来包沙子就行,还有别的,只要是能用来填堤的都拉过来,回头国府会赔偿。”
虽然已经定下了泄洪,但也不是马上就毁堤泄洪,至少得将泄洪区所有的人都给清走,不然就是害人了。
如果能不泄洪那就更好了,洪水自己退去,那么泄洪区的田地屋舍就不用牺牲了。
可惜,辛筝瞅了瞅接天连地的雨幕,算了,别对老天抱有期望。
坚持了两天,在辛筝的命令下,第一片泄洪区的所有人口统统被迁徙,辛筝这才下令决堤泄洪。
不过须臾洪水便将泄洪区的村社聚落淹没了,洪水仍旧没退去,只是变缓了。
辛筝带着人赶到了第二道堤,等待雨停,等待洪水退去,条泽周围的村社聚落太多,想在短时间迁徙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小冰期变化无常的气候再次证明了它的糟心,仿佛要将前两年旱灾没下的雨一次下够似的,雨不仅没停,它还下得更大了,哪怕是下雨非常集中的辛原在雨季时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雨。
辛筝连生气都没力气了,安静而利落的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