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的那种天地高远的感觉,但人族与龙伯完全不同。
人族城邑聚落之间的距离很近,喜高台,殿宇楼阁层层叠叠,鳞次栉比,天空白云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尽管不喜欢,但到了马厩,安澜还是不舍的摸了摸自己从西荒带来的小马,让人套了大马乘车。
坐在马车上,安澜将车帘掀起,趴在窗口观察着沿途的风景。
随着王权的威信重新建立,许多方国恢复了对蒲阪的朝贡,蒲阪热闹了很多,但安澜有留意到,大街上的乞丐就没减少过,每次出门都能看到倒毙在角落里的乞人尸体。
那些尸体并不会留存太久,有专门的拖尸人负责处理这些带来异味甚至可能滋生疫病的小麻烦。
安澜莫名的想起了辛筝的教导。
你说大街上那些人?
他们是因为战争变成这个样子的,战争需要人需要烧钱,总得有人承担。
战争是为了什么?战争是为了利益。
他们当然没有获得利益,只有人才能从战争中获利,氓庶又不是人,战争红利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安澜按了按眉心,千百年后龙伯回到繁华的九州也会变成这样吗?
不,龙伯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不允许。
辛筝因为地位上升,安全考虑,以及原来的宅邸太小,不够用等因素搬过一次家,但也没搬太远,就隔了几条街。马车没多久便抵达了君离的宅邸门口,发现大门紧闭,让人去问了问,留守的人出来告知,君离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得知来探访的是安澜,留守的仆从请安澜稍等一下,转身离开,没一会便拿着一封书函跑了回来。
君离走的时候很急,但给安澜留了书,本来准备上午送过去的,但人才准备出门安澜便来了。
安澜接过书函,发现只有一封。“没有给辛侯的吗?”
仆人能明白安澜的诧异,他也很诧异,但还是回答:“并无。”
安澜对君离与辛筝的关系顿觉服气,都要走了居然连个口信都不留,这是闹成什么模样了?昨天吃饭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内里已经僵成这样了呀。
拆开书函取出里头的纸页,安澜低头瞧了起来,字如其人并不完全靠谱,辛筝就是个活例子,那一手字毫无可以与书法沾边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很容易认,一笔一划非常的端正清晰,只要识字都能认出写的什么字,不会出现明明认识字,但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字的尴尬。
但瞎子都看得出来辛筝不是一个毫无风骨神韵的人。
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有的时候又很靠谱。
君离的字非常好看,有自己的风骨神韵,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内容就不给人这种感觉了,絮絮叨叨的,核心思想就一个:好好学习,辛筝懂的很多东西,哪怕不能全都学会,学个一半也够她受用一生了。但学可以,一定要有自己的思考,不能辛筝教什么就听什么,尤其是关于道德和价值观方面的,一定要深思再深思。
字里行间全是担心安澜跟着辛筝学坏,又怕安澜学得太少日后没能力自保,非常的纠结。
安澜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翘起,这封信和太昊烨给她写的家书有的一比了,不同的是,太昊烨纠结的是她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被教坏。
太昊琰的后宫很消停,连鬼都没有,太昊棣的后宫却不是,妻妾多了,什么幺蛾子都能上演,软刀子杀人的手段太昊烨见识得并不少。
回到辛侯府,安澜去找辛筝询问今天有没有临时增加的学习安排,没有的话她就继续出门了。
虽然人已经找到了,并且嘉树也带给了她焦饶的答复:派上军将带着一部分靖人去大雪山帮龙伯修建一条坦途,做为交换,龙伯要帮助靖人在断云雪山的西部支脉筑城。
当然,共识是达成了,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