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进入般水后辛筝还是没能说服顽固的船夫,只能将大钱按含铜量给船夫付渡资,虽然她身上也不是只有大钱,但问题是这一路过来,身上剩的钱除了虞寄给自己的样品大钱便是金子。
金子虽然是成色最低的青金,但青金也是金子,船夫找不起钱。
太昊琰这些年对西荒的控制力还是甚为不错的,没发生西荒那种征粮一粒粟,实征一百粒的糟心情况,相对来说这场漫长的战争中西荒饿死的人很少,当然,挨饿的人肯定很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战争对民生的破坏是毁灭性的,船夫虽然没饿死,但这些年的积蓄在这短短数年里消耗一空,不敢说兜比脸干净,但差得也不多。
让辛筝大方的说不用找零了她也做不到,权衡之下只能拿大钱折算。
船在金乌城外的渡口停下,辛筝下船,船夫则是去贩东西。
这年头很少有只载客或只载货的船,都是客货两用,比如这名船夫载的货便是咸鱼。
辛筝下船后周围人不约而同的退避。
跟咸鱼呆在一个舱室小半个月,并且一直没洗澡,莫说旁人,便是辛筝都有点吃不消自己身上的味。
君离寻来时看到的便是站在渡口发呆的辛筝,周围至少五尺的空地。
“兕子兕子....”君离高兴的向辛筝跑去,距离近了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盲人本就比普通人敏锐的鼻子差点窒息。
辛筝回过神来。“我一会去寻你。”
君离摇头。“外面不太安全,你跟我进城,军营里也有热水。”
辛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围的氛围有点紧张,原以为是因为金乌城刚刚易主,现在看来还有别的缘故。
生命可贵。
辛筝从善如流的跟君离先去军营。
“发生了什么?”辛筝坐上马车后问君离。“不至于金乌城刚打下来就有人飘了开始鱼肉百姓氓庶吧”
“不是,虽然也有犯事的,但被我处置后便没了,是关于对太昊琰及太昊氏的处置....”君离组织了下措辞。“有人上书依先例。”
辛筝思考了须臾终于想起先例是哪位。
白帝的前任,帝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被醢刑变成一钵肉酱的王。
“出这主意的人不是蠢就是毒。”辛筝由衷道。
虽然都是僭越称王,但太昊琰与扶风篡王还是有区别的。
扶风氏僭越时,禅让制的地位还很神圣。
胜者为王,败者为臣是所有人都认同的公理。
我败了,所以你为王,我为臣,我会一生臣服于你,效忠于人族,但王位的魅力太大了,所以我会培养我的孩子,它会参加下一轮的角逐,我就不信我的血脉会差劲到一个能登上王位的都没有。
青帝开了个好头,没有为了权力的稳固干掉所有威胁,并且立下了王的直系后代不能参加新一轮角逐的祖制,从法理上将王的直系后代给踢出了竞争队伍。
这种传统延续了千年,已经形成了非常牢固的惯性,因而从未有人想过王位是可以血缘世袭的。
扶风氏仗着自身实力强大开了一代先河。
凭心而论,若元洲只有人族一个种族,那扶风氏真的能废禅让开启家天下序幕。
问题是元洲不是只有人族。
在人族因为禅让与世袭的理念分歧陷入内乱时别的种族会和死人一样干看着?
扶风之乱持续不过百年,为了收拾它所造成的恶果,帝国却花了将近一千年。
但不是所有恶果都能收拾掉。
比如人心的改变。
白帝醢了自己的前任,放纵了神裔氏族对扶风氏族的报复性/屠杀,震慑了天下诸侯,压制住了人心的浮动,但已经发生了的事不可能改变,有些东西也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过去。
白帝干得虽然很狠,但彼时的世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