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饭,仍旧辛筝收拾碗箸,望舒与鯈一个要思考怎么治疫,一个要思考怎么鼓舞人心让人能坚持的活下去。
辛筝刚伸手开始收拾,便发现鯈居然没走,而是一起帮着收拾。
“我听人说兕子你在修渠。”
“对啊。”辛筝神情颇为一言难尽。“我就是巡视工地时被水给冲走的。”
“你亲自跑工地上巡视?”鯈诧异。
“我不亲自监督怎知道下面有没有中饱私囊胡乱应付工作?”辛筝也很无奈。
“你还发酬劳,每日一结,还给民夫喝浓盐汤,有时还给他们吃肉。”
辛筝看向鯈。“你莫不是想让我收留难民?”
“你工地上不是缺人吗?难民无处可去,若无着落,必死无疑,为了一口饭食,他们干活一定会很勤快。”
“我是缺人,但我吃不下凤鸣原所有的难民。”
做为冀西最大的粮仓,凤鸣原的人口密度可以说是冀州最稠密的,仅次于冀中平原,同样的,大水一冲,难民的数量也很惊人。
“王师....”
“相信我,他们要么不管,管的话绝对不会是你希望的管法。”
鯈想了想,发现自己真不是经世治国的料,便干脆请教:“那兕子可否教我一二?”
“他们与你有何关系?”
“并无关系,但于心不忍。”鯈回答。
辛筝觉得鯈要是个巫,迟早封圣。“我的封地也缺人。”
鯈一脸你别驴我。
虽然他不知道辛原在哪,但辛筝籍贯兖州他还是知道的。
凤鸣原位于冀州西部,兖州在冀州东边,至少也要横穿冀州。
辛筝指了指在门口玩皮球的鲲鹏。
鯈瞬懂。“若我能说服十二,你愿意接收难民?”
“自然。”
鯈马上去寻望舒。
望舒很安静的听完鯈的话,然后问:“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难民过去了以后是如何安置?”
鯈眨着眼不语,忘了问。
望舒叹了口气。“我去和她谈。”
就辛筝那节操,不事先说清楚,鬼知道人送她手里会干什么。
***
“怎么安置?这个不用担心,我的封地有非常完善的流民安置章程。”辛筝非常热心的为望舒与鯈介绍了下自己的封地是如何治理的。
鯈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这真是他活了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最爱民的仁政了。
玉宫里泡了多久,虽然比不上成精的老狐狸们,但多年耳濡目染,望舒的眼界还是有的,非常明确的指出了问题:“只有工匠与女人、孩子的安置章程?成年男子呢?”
“也有啊,有一技之长的匠人,待遇从优。”
“没有一技之长呢?”
辛筝轻咳了下。“我的封地人口,男多女少,我虽不收人头税,却是征收单身税的,收得很重。女人和孩子安置起来很容易,男人嘛,容易引起民怨....”
不管是阴魂不散的掌媒司还是单身税都让每个到了年龄的男女不管乐不乐意都要找人成家,但女人想成家很容易,还能挑拣,而男人....莫说挑拣,便是完全不挑也不一定找得到配偶。
税吏可不会考虑你是有钱任性不成家还是实在是找不到配偶,反正只要你是单身,单身税就必须缴,逃税也可以,徭役伺候。
鯈道:“你可以多收拢女性难民。”
辛筝的笑容带上了讥讽的味道。“你可知冀州的男女人口比例?”
鯈不知道。
望舒知道:“约莫三比一。”
辛筝不由对望舒侧目。
望舒解释道:“以前师尊还在时我与师姐闲来无事比数算时估算的。”
你们姐妹俩玩的游戏真是与众不同。
辛筝道:“冀州这人口比例,我也很无奈。”
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