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有的心腹甲士都给带上了,有备无患。
虽是走马上任,但辛筝走得一点都不快,每遇到一座村社或城邑都会停下来了解一下当地的风俗民情,一路走一路停。
走到骊国时已是暮春,辛筝也将冀州西部和中部的情况给摸得差不多了。
除了无话可说还是无话可说。
冀州很繁华,坐拥一万万人口。
仅人口密度这一项便甩开了帝国所有地方。
但这地方的诸侯们也相当的可观。
诸侯征伐,牛马都是战略物资,冀州民间缺牛,牛价奇高,一头牛的价格都是百十铜布,而这还只是劣牛,若是好牛,价格更高。
以至于辛筝见到骊嫘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我往冀州贩牛能赚几何?”
骊嫘想也不想的回答:“你会赔得血本无归。”
“冀州缺牛。”
“冀州缺牛,但冀州不缺人力,人力足以填补牛马稀缺的影响,而且人力比牛马便宜。”
“但牛马耕地比人力更快。”
骊嫘想了想,拉着辛筝到舆图为辛筝介绍起了从辛原运牛过来需要经过多少地方,这些地方有多少关卡,税赋几何。
一层层盘剥下来,牛价便是再翻个两番也赚不到钱,而这还是建立不会被抢的前提下。
“这关卡也未免太夸张了。”辛筝瞠目结舌。
“不多设关卡,如何增加收入?”
辛筝道:“但这么个征法,跟竭泽而渔有什么区别?”
“打仗不需要钱?修建宫室城邑不需要钱?”
辛筝叹道:“但还是很蠢。”
“当所有人都这么做时,不做的会是异类。”骊嫘看了眼眼前人,又补充道:“你就另当别论。”
本来就是奇葩。
辛筝权当骊嫘是在夸自己。“你说的是对的,不过你能对冀州的国族与税赋如此了解,骊武侯对你的教育确实很用心,你最后怎么还能输给旁支?”
骊武侯死后骊国的混乱足以证明那位旁支的能力,不到十年换了三任国君。
“我是女子。”骊嫘道。“当然,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我还不够强大。”
没有强大到足以干翻所有不服。
骊嫘说完发现辛筝竟然没有说什么,不由扬眉。“你怎么不说话?”
“生在冀州,还是女子,你是很不幸。”辛筝回道。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这一路过来,你可知我见过多少杀女婴的事?”辛筝叹为观止的道。“以前青婧同我说冀州的风气传统,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方知,她所言一点都不虚。”
杀女婴都成了传统。
“亲生骨肉都能因为传统给弄死。”辛筝惊叹。“那样的人真的会爱自己的后代吗?后代又是什么?”
感觉辛襄子都没那么人渣了。
“如果后代是养老的工具,那么不论男孩女孩,只要用心养大,难道子女能看着父母饿死?”辛筝觉得不可理喻。
若是爱孩子,怎能这么做?
若是不爱,纯粹当养老的工具,那工具是男还是女有意义吗?适用与否才是最重要的吧。
骊嫘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想不通。“我亦不知,或许这就是人性。”
“那不叫人性,叫兽性,人不过是一种比较聪明的野兽。”辛筝无意识的说着青婧对智慧生物的点评。
骊嫘莫名有种青婧的既视感。“你寻我便是为了讨论人是否野兽?”
“当然不是。”辛筝道。“我想推动冀州农耕技术的发展。”
“那需要很多耕牛与农具。”骊嫘顿时想到对方一开始就问贩牛利润几何。“我不建议你贩牛,这是个无底洞,你没钱往这里头填。”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有没有两全之法,我不想亏钱。”
你在为难我。
就算是为难,但谁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