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从一开始就说了从各个公卿氏族的子弟中挑选,东郭绰的欺君之罪毫无悬念。
欺君之罪是个很有意思的罪名。
说它严重,历史上不止一个倒霉蛋因为这个罪名而全族斩首。
说它轻,历史上也有不少人虽然有这个罪名,但最终以君臣一笑置之而告终,毛都没损失一根。
东郭绰有才,王自是不愿砍了他,公卿贵族们非常想,反倒是诸侯与诸侯的质子们属于第三种,不想砍了东郭绰,但也不想东郭绰什么事都没有,良才部落难,明主焉有慧眼识英才搭救人才的机会?
表现最从心的反倒是君离,据理力争统军之人以才为先,东郭绰不论出身如何,他都是按照规矩一步一步赢到这里的,如此良才美质若因出身而遭弃无疑是对新军将士的不负责,也会寒了天下士人的心。
王对君离的言辞非常支持,但没用。
王自然有自己的党羽,但王多年培养的势力又几个不是贵族出身?自然十之七八都看不上东郭绰,不想坏了规矩,哪怕是碍于情面与王的意志而不得不表示支持的,态度也不是很积极。
最后校场上非常诡异的发展成了君离一人舌战群雄。
君离说得有条有理,引经据典,来一个驳一个,驳到最后变得仿佛笑话。
君离不论怎么说东郭绰才华横溢,反方都咬死了东郭绰的出身,鄙贱之人,不配统率新军。
争到最后君离忍不住气得大骂,新军全是贵族与贵族的私兵,只知贵族主人不知军将,根本不可能服从军令,一支不可能服从军令的军队,当谁稀罕呢?
淘汰者马上道,既然不稀罕东郭绰站这干嘛?
最后还是东郭绰识相的表示,终究是我欺瞒在先,帝子就别为我做无用功了,我愿退出。
君离气结。
现在的问题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而是你的手下败将们想要你的命呀。
东郭绰无奈,现在退出,别人要他命也得等过两天,现在不退出,他怕自己的头颅会被用来祭旗。
辛筝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吵得正激烈的辩方反方不约而同的看向突然抽疯的某人,不少人眼角跳了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听到君离的声音,君离也终于想起来自己并非完全没有帮手。“兕子笑什么?”
辛筝笑道:“我笑你们无聊呀,不就是一个身份的小破问题吗?竟然也能吵这么久,委实是闲的蛋疼。”
众人有点懵,一开口便是全方位无差别攻击,辛侯你究竟哪边的?
“兕子难道有办法?”君离配合的问。
辛筝从自己的坐席上站了起来。“当然有啊。”
路过一名画匠身边时辛筝随手抓了一根笔,旋即跳下观众台,辛筝走到了东郭绰面前,身上找了找,没找到东西,向君离伸手。“有缣帛吗?”
君离掏出了一条擦汗的帕子给辛筝。
辛筝抓着绘画的笔在帕子上写了起来,写完后掏出自己的辛侯印玺呵了口气,于帕子上摁了下去,确认字迹与玺印都清晰无比后辛筝这才满意一笑。
“这是国君册封大夫封地五十里的诏书。”辛筝对东郭绰道。
东郭绰惊讶的看着辛筝,正要行礼感谢却被辛筝抬住了。“我还没说完呢,大夫之位可以永远是你的,却不会是你子孙的,封地也只是暂时的。”
东郭绰疑惑的看着辛筝。
辛筝解释道:“你我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知,我是被驱逐的流亡国君。”
东郭绰当然知道,却不知自己这会儿能说什么,感觉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驱逐我的是国人,实为国中贵族,国人不过他们操控的豚犬。”辛筝眼神冷锐的道。“贵族有什么底气驱逐国君呢?我想了很久,答案是他们有世袭的封地,子孙生而尊贵,生得越多,封地越多,封地越多,兵马愈盛,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