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之地,但诸侯不可为王的传统却始终没变。
王道:“王位不能传于直系子孙,然黄帝的王位传给了谁?”
自然是传给了儿子。
王孙诵道:“黄帝传位其子,铸成扶风之乱,前车之鉴。”
王叹息。“扶风之乱只是因为扶风氏败给了白帝。”
白帝赢了,所以是拨乱反正,而扶风氏在篡逆,若扶风氏赢了,那篡逆就是白帝了,扶风氏诛不臣。
“辛筝只要能赢到最后,诸侯不可继王位的规矩自然会因为不合理而消失。”王道。
王孙诵惊呆了。“这简直是荒唐,祖制岂可改?”
王顿觉心累,说别人荒唐之前先想想老子给你的封地有多好,再想想青帝同时定下的另半句祖制。
王非常努力的给孙子掰开了分析,但王孙诵拒绝听这些违背了礼乐体系的东西。
王顿时就想打死王孙诵。
看王气到的模样,王孙诵只得道:“大父,我不是不懂这个世道已礼崩乐坏,可若非人不再遵守礼乐,何至于礼崩乐坏,天下纷争?”
王默然须臾,问:“所以?”
王孙诵道:“我不想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他向往远古时的太平和乐,人心团结,帝国上下一心,厌恶帝国如今的纷争不休,人心逐利,所以他不会成为王希望的人,那样自己与自己不喜的又有什么区别?
王闻言,只得道。“罢了。”
总归他不是真打算搞世袭。
虽然权力争斗很厉害,死于非命的王一抓一大把,但也因为死的王太多了,王的子孙又不能参与王位角逐,反倒是每次腥风血雨中最长寿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倒下,自然不希望自己死后绝嗣,而且也没必要对前任们的子孙做得太绝,因而只要不掺和进权力争斗中,王孙诵总归是能在富庶的封地安享一生的。
王与王孙诵下了两局棋便让孙子离去了,至于辛筝的事,孙子不要掺和。
跪跪不会死,不跪反倒会死。
辛筝从食时一直跪到常仪与望舒并列夜空,狼狈的模样被无数人欣赏,终于得到了王的召见。
一天没吃没喝,脑子有点晕的辛筝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跪谢王恩,艰难的双手撑在地上爬起来,但跪太久了,爬了好一会才重新站起来,中间还跌了一次,终于一瘸一拐的跟着侍从进了台城。
王也没问什么套话,而是对辛筝道:“你需要去山上修段时间的王陵。”
辛筝一副感激的模样。“臣明白。”
王问:“可要休息会再走?”
“臣现在便可走,不过有一物需交给王。”辛筝取出了一张缣帛。“这是医者们改良的方子,用的药更便宜,毒性也更小。”
第一版的方子第一时间就给薪火台送了一份,第二版本一出来辛筝便揣着往帝都跑,拖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逼医者们早点将这张方子研制出来。
王诧异的接过了方子,并未想到辛筝还会让人继续改良方子。“你的意思孤明白,孤会将这张方子传到所有有疫情的地方。”
辛筝闻言默了一瞬,忍不住想起了走的时候青婧的话。
“你想让帝国承担治疗疫情的损失?那是不可能的。”
沉默只是一瞬间,辛筝用一种感动却克制自己情绪的模样行礼:“王仁德。”
呈上了方子,辛筝便退下了,自己走着离开的。
王表示虽然很想给你派车辇,但你之前做的事,孤收拾得挺不容易的,你现在多吃点苦,之后也更安全点。
辛筝仍旧是感动的表示臣理解,是臣给王添麻烦了。
虽然没有车辇,但排场很足。
负责押送辛筝的禁卫很多,足有五百,将辛筝给围得严严实实的,一路高度警惕的将辛筝给送到了王陵。
因着辛筝并非陵奴,便被安排了一间相对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