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年的衣着上判断出了少年不是氓庶,是贵族,溪下意识的匍匐在地,一起的还有周围一大片的人,腰背弯到极致,脑袋低到地上。
除了风声鹤唳八个。
他们也是下意识想匍匐跪地的,贱民哪怕是看贵族一眼都是一种玷污,不懂礼数的都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处理干净了,一代一代筛选后留下的都是懂礼数的。
然而风声鹤唳八人是辛筝的奴隶。
辛筝明确表示过,我不喜欢我的奴隶跪别的人,在这帝都,除了王,你们谁都不准跪。
打狗还要看主人,八人的不跪并未带来生命危险,久而久之便忘了见贵族就跪的天性。
八人并不认识说话的少年,但少昊逢来了后辛筝向他借人给八人恶补了许多关于贵族的常识,因而还是从少年身上的服饰判断出少年是谁。
每个氏族都有属于自己氏族的图腾纹饰,少年衣服上的夔龙纹饰和王的氏族是同一种。
帝都里有资格使用这种纹饰的人不多。
王是一名男性贵族,纵使人王因为联姻之故可以广纳后宫,但王的合法子嗣并不多,只一子一女,其女在十二年的一次狩猎中遭遇意外被猛兽分食,其子则在十年前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王只剩下了一名血裔,便是其子留下的唯一独苗——王孙诵,年纪和少年正好对得上。
王孙诵在辟雍宫读书,大部分时间都在辟雍宫,此次是参加友人宴饮归来途径这里的。
他发现自己都要不认识帝都了。
见过施粥的,没见过这么践踏别人尊严的施粥。
这是在把人当成狗来对待。
王孙诵气得浑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了。
“王孙殿下怎会来此?”鹤唳一边行揖礼一边奇道。
施粥的地点深入南郭,离西郭也不远,一般情况下贵族是不会来此的,太脏太乱太差。
路是土路,街道上亦屎尿横流,若是赶上下雨,走都没法走。
王孙诵克制的道:“这种施粥法是谁想出来的,这是想让帝都变成帝国最大的笑话?变成最大的训狗场吗?”
鹤唳道:“这是我们大君提出来,很有效率也很方便。不仅能让更多饿肚子的饥民都吃到东西,也杜绝了饥民偷偷夹带食物离开贩卖。”
在刚开始时总有人试图偷偷夹带食物离开,也不乏人试图驱赶别的饥民好独占施粥点。
不过都败在了施粥制度上。
至于训狗,抱歉,他们没见过训狗是什么模样,还真不知道。
王孙诵道:“可这是对所有人尊严的践踏。”
鹤唳茫然的问:“尊严?那是什么?”
王孙诵被鹤唳发自内心的茫然给噎着了。
鹤唳不理解尊严是什么,辛筝也没教过他们这个词,因而她很快便将这个词给丢到了九霄云外。“虽然不懂殿下您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们这里的粥并不强迫别人吃,不喜欢可以不来。”
鹤唳用眼神示意了下长得看不到尾的队伍。“不过大家好像都很喜欢被践踏尊严,看,这么多人都在等着被践踏呢,想来殿下您说的应该是一种好东西。”
王孙诵被气得险些吐血。“愚民。”
这个词鹤唳听懂了。
辛筝对氓庶的评价就是这个。
不过鹤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辱人的,愚民就愚民呗,能吃饱就行。而且她现在真的很忙,若王孙诵不是王的孙子,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鹤唳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意思让王孙诵险些被气厥过去。
第 50 章 第五十章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