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儿依言照做,奇异的是龙鳞在深入球到一个程度后就不再寸进。——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刀把吗?贝莉儿惊喜地问:“这是什么?”
玛利多诺多尔没有告诉她这是曾经囚禁他的一种炼金物质材料。“你觉得能用就行了。”
“当然能用啊!”她甚至扑上来给了他一个抱抱,贝莉儿是个很矜持的人类,除了激动哭的时候从来不会抱龙。可以想见她有多么开心。玛利多诺多尔收获了一个超开心到语无伦次的道谢:“谢谢你!谢谢你,玛多!我我我我想好久了!我是说,你知道,哇,这个困扰我好久了!”
“不用谢。”他也矜持慎重地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而这种帮到她的淡淡的愉悦和温情一直到贝莉儿让他把第一具尸体丢进井里才戛然而止。玛利多诺多尔:“……”我觉得我被欺骗了感情。
他黑着脸没有动,贝莉儿不明白他是为这个生气,只是有点纠结地解释:“我、我就做个实验。”
他不太明白她要做什么实验,“实验”这个词汇触动他的神经,什么实验要用到尸骨?玛利多诺多尔觉得很不舒服,那些邪恶的亡灵、巫妖、来自深渊的灵魂和猛毒,玛利多诺多尔又想起贝莉儿当初吃的那些血块。……后来她不是也不吃了吗?尸体想必也是暂时的吧?玛利多诺多尔想试着相信她,所以就算他后来继续遵从她莫名其妙的吩咐,把泥巴、水和各种枝叶往里面倒,他也没说什么。
天气虽然凉下来,但还没有那么冷,坑里很快发出可怕的臭味,臭得玛利多诺多尔不想接近它周围三尺。贝莉儿也是鼓着勇气才好说歹说地拖着龙来到坑边,捏着鼻子把昨天收获到的最后一批狒狒和狼都丢下去。
她继续撒土、撒叶子,把水灌进去,逼着玛利多诺多尔看里面——太深太黑了人类的眼睛看不真切:“恶不恶心?”她自己也苦着一张脸:“黏糊糊的吗?你想不想吐?”
玛利多诺多尔完全是出于对贝莉儿过往神奇手段的信任才勉强看了一眼,然后马上扭过头并勉强回答:“我不想再看第二眼。莉莉,你弄这个到底要做什么?”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和贝莉儿说清楚,到今天不能再忍下去,他必须要问清楚她究竟是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贝莉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也不确定这能不能完成,和那个粉尘爆炸的洞一样都是实验,是双保险。只是有些东西就是不能事先试验的,除非你想恶心死,或者自己作死。不过他们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再说。吃了那些魔晶玛利多诺多尔有些好转了,他现在可以在一天内使用一次空间能力,不管那是瞬移还是空间斩。今天他们就用来回家。贝莉儿拼着老命给井盖好石盖子,回来咕噜噜喝一肚子水都还觉得晕,她拼命呼吸到觉得鼻子里那股味道去掉了才告诉龙:“我试着做个陷阱,能不能用,明年春天你就知道了,”
“陷阱?”
玛利多诺多尔没有料到这个回答,他睁大眼:“是陷阱啊。”贝莉儿还以为他会知道的,她就是自己也说不清楚里面的原理来着,但不是一直都在说给他做陷阱吗?“当然是陷阱,不是一直说给你做陷阱的吗?”
陷阱。
玛利多诺多尔突然沉默下来。那一瞬间他想到法师塔,利用尸体是邪恶的,他一直这么憎恨着。然而有人做这卑劣行径只为捕捉他,而她做这邪恶是为了救他。
玛利多诺多尔自己都曾想为杜维因报仇而毁灭整个人类帝国,就算厌恶人类玛利多诺多尔也不能说这就是正确的,他自己都做不到完全的无垢。他突然觉得很惭愧。为自己这么苛责地看待人类。
尸体又怎么样呢?她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而那些脏污的、劳累的、辛苦的、血腥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玛利多诺多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决定坦白说:“但是龙血草已经用完了。”而毒素现在与他整个身体纠缠,血液里再没有干净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