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拒绝。”
霍蘩祁心头一跳,映着微暗的烛火走过来,只见几上摆着一只雕工精致秀雅的圆盒,是黄花梨木底,繁复的貔貅纹印刻其上,她揭开盒盖,里头安静地躺着两只白色老山参。
说不上失望,想来是顾翊均见母亲身子不大好,便送来这些补品,但他不知道母亲需要的是雪芝和麒麟草,山参虽然滋补,但救不得母亲性命。
霍蘩祁轻声道:“娘,咱们又欠了顾公子一笔债了。”
她已经说不清现在欠了多少人的人情了,霍家的,顾翊均的,步微行的,这些统统都是要还的。
白氏秀丽的娥眉颦蹙起来,“要不,圆圆你代娘把这两支山参还回去?”
霍蘩祁回眸,灿烂地扬起嘴唇,“债多不愁,咱们欠顾公子这么多,还怕多两支山参?何况他是好意。阿祁明日多去采桑和采茶,多赚一份钱。”
她没告诉白氏,除了顾翊均的好意,她欠步微行的,才是一笔长久的不可能还清的债。
……
王吉的行踪不难调查,近日里他同阴氏疏远了些,走得不甚近,但仔细盯着,还是能抓到一二分把柄。
步微行并不急着抓出证据,而是让阿二阿三通知府衙的侯县令,让他亲自调任衙役跟在护卫之中,没过两日,王吉的小把戏全教侯县令知晓了。
送钱的是王吉,但杀人的也是王吉,侯县令想息事宁人都不行了,现在骑虎难下,唯得一条路走到黑了。
当步微行知晓侯县令抓了王吉之后,并无多言,只是薄唇噙了一缕嘲意。
一庭春,深如烟海。
修竹攒着绿云,在镀着金色余晖的落日篱墙里婆娑披拂。
步微行见言诤赋闲地在院里斗蟋蟀,陶然自适,便不悦了起来,原来他将言诤打得不良于行,是方便他偷懒公然在他眼皮底下斗鸡走狗。
言诤见太子殿下已经走到了跟前,吓得忙收起了狗尾巴草,嘻嘻一笑,“公子,属下可没有偷懒。”
步微行呵一声冷笑。
言诤道:“真的,阿大本来去县衙一趟才回来,路上便撞上了霍小姑。”
步微行信口道:“她在做甚么?”
言诤嘿嘿两声笑,笑得步微行不耐烦地沉下脸色,他忙笔挺地站好,“霍小姑午时以前去了徐家布庄里学染布裁衣,午时出了布庄,去城外采了不少茶叶,再然后,卖了茶叶,便去帮人推粪车了。”
步微行冷然道:“她倒是忙得很。”
言诤眨巴眨巴眼睛,“她可欠了您很多银子,不赚钱拿什么还?”
信口又接了一句:“难道要卖身抵债?”
步微行淡淡道:“需要再加三十棍么?”
“不不不,不了。”言诤谄媚地忙作揖,忙下跪,“殿下千千岁,要不记账也行,下官这屁股……”
步微行淡漠地划过目光。
见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憋得难受,蹙眉道:“有话说。”
言诤道:“是,殿下其实要想想,霍小姑出身贫门,家中无父兄仰仗,唯独一个病弱的母亲,如今奄奄垂危,她在外头欠了一笔巨债,说不准这辈子都还不上。属下看出来,她虽然个性倔傲不服输,但到底只是个女郎,何况雪芝草不是一朝一夕还得清的,那殿下得和她牵扯一辈子了。”
“谁说孤要她还了。”步微行不信言诤蠢到会以为他要霍蘩祁还债。
言诤正色颔首,“是,殿下财大势大,这区区雪芝自然不在话下,可你要想,即便殿下不让她还,依照霍小姑的个性,她能作罢?将来您离开芙蓉镇,说不准她得满大齐去寻您,非得还一辈子。”
步微行抿唇。
他知道言诤说的没错,霍蘩祁就是个认死扣不变通的女人。
言诤见殿下心烦,立即又来排忧解难进献“良策”了,“所以得等霍小姑真正成了婚,说不准她夫君能替她把雪芝的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