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吉言。”
等他走了屋里一下就静了起来,付巧言呆坐了好久,才被晴画激动的声儿惊醒:“小主,这是皇上……第一回 招幸?”
付巧言如玉般的脸微微泛红,她抿着嘴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矜持:“是呢,前几日,也没听说叫了谁。”
晴画一下子跳了起来:“小主,我赶紧给您烫晚上的衣服吧,今个选哪身?”
这一年宫里按着四季也给她们做了许多衣裳,只是样式花纹都没得选,能合身就已经很好了。
付巧言舍不得老穿去年淑妃特地给她做的那几身衣裳,没怎么下过水,颜色依旧鲜亮如初。
只她身量高了些,上身一对兔儿比去岁丰腴不少,再穿那几身衣裳就显得有些紧了。
紧却有紧的美妙来。
付巧言想了想,还是说:“还是那身曲裾吧,那身料子最好。”
料子确实最好,也最衬她身形,层层绽放的衣领下是饱满的玉峰,这样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比去年要更美妙婉约一些。
她这一年来紧着吃药,起色也好了很多,这水红的胭脂色穿在身上,衬的小脸微红,泛着羞涩的光。
实在是很美的,就连晴画都看呆了去,喃喃不自语。
付巧言有些犹豫:“要再戴上耳珰否?”
晴画想了想,倒是说:“别了吧,我记得当时尚宫局的姑姑教,伺候皇上的时候是不能戴金银器物的。”
付巧言刚才是太高兴了,一下子忘了这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坐在榻上叹了口气:“我想什么呢?只怕是因为娘娘吧。”
是啊,因为她是淑妃娘娘特地送的,所以荣锦棠刚要涉足后宫,第一个选的就是她。
她最忠心,也最稳重吧。
不选张欣瑶选了她,这个付巧言捉摸不透,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事儿了。
晚膳比以往哪一日都丰富些,有微辣的萝卜炖小羊肉,咸中带着甜的玉米烙,有冬日里难得一见的素炒萝卜叶,甚至还有一小盆酸菜豆腐汤。加上往日里很少有的豆沙八宝饭和两合面枣糕,今天的伙食甚至比过年那天还要好些。
伙食这么好,付巧言晚上却不敢多吃,她怕太紧张在御前失仪,实在就白白浪费了今日的机会。
倒是晴画吃的分外满足,她捧着白瓷小碗喝酸菜汤:“小主,回头我把八宝饭和枣糕都给你留着,明日里咱们用小炉子偷偷烤了,也好吃的。”
她这贪吃样子倒是把付巧言逗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过了晚膳没多久乾元宫那边就派了人来,外面雪已经很大了,鹅毛大雪似点亮了漆黑的夜,付巧言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天上的月,风雪中的月宫似要比往日明亮许多。
来接她的不是沈义,是个面生的矮胖黄门,因着今日外面雪大,敬事房特地叫了二人抬的小轿,正等在院里。
付巧言除了这一身衣裳旁的什么都没敢带,坐在轿子上摇晃着往乾元宫去的时候冻的直哆嗦。
长春宫离乾元宫并不远,走宫道也就两刻钟的路,这会儿坐了轿子仿佛更快一些,付巧言只觉得眨眼功夫就到了。
青顶小轿从乾元宫的偏门进入,一路绕过皇上住的乾元宫后殿太极殿,最后走到西南角一个不大的偏殿前。
外面黄门尖细的小嗓响起:“小主,到了,您瞧好脚下。”
轿子的青色棉布轿帘被打开一条缝,冷风夹杂着白雪一拥而入,付巧言呼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弯腰钻出轿子。
她只挽了最简单的飞云髻,头上一丁点头面都无,只用水红的锦缎系了个芍药花。
那矮胖的黄门伸手虚扶了扶她,引着她往偏殿去:“小主,这边请。”
付巧言匆匆扫了一眼偏殿的牌匾:石榴殿。
石榴象征着多子多福,这偏殿的名不言而喻。
付巧言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