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遇到傅子箫纯属偶然,严先生深知最果断的法子便是直接在车上勒死傅子箫了事,但傅子箫既是罪魁祸首,他怎甘心这么轻飘飘地杀了傅子箫,想起圣约翰后门的破教室长期废置,晚间少有学生过去,便将车开入后门。
怎料傅子箫身强体健,还未等严先生将他挂上房梁便有了醒转的迹象,严先生怕他发出响动引来旁人,只得急用帕子捂住傅子箫。
傅子箫认出严先生,死死瞪住严先生。
严先生恨声告诉傅子箫,他就是当年那个丁姓女学生的父亲,让傅子箫看清楚他的模样,别死得稀里糊涂。傅子箫心性冷硬至极,听了此话只稍稍一惊,立刻便拼死挣扎起来,若无帕子上的乙|醚,严先生非但害不了傅子箫,还会被傅子箫所害。
老先生全副心神都用来制服傅子箫,好不容易待傅子箫重新昏迷了,抬手擦汗时才注意到外头有脚步声。
严先生暗吃一惊,不确定对方听到了多少,忙打开门追了上去,幸那人就在门外不远,不及细想,趁黑将那人捂昏。
他心知今晚是断不能布置现场了,在外头那人醒来前果断回教室将傅子箫勒死,又将教室外那人搬上车。
亮灯时才发现被他迷昏之人竟是他的学生红豆。
严先生顿时心乱如麻。
他知道自从阳宇天和许奕山死了,不止王彼得被探长引来调查此事,连邓归庄也起了疑心,不但借他借过的工具书来看,还着意打听丁琦的父母是谁。
想必邓归庄很快便会知道他就是丁琦的父亲,亦很快会猜到他正调查当年之事。
前日邓归庄有意带着那几本工具书来找他,因走的时候心神恍惚,连落下那几本工具书都不知道。他唯恐夜长梦多,次日一早便用邓归庄的名字将那几本书送回了图书馆。
谁知下午邓归庄来找他,说书里面夹了一张很重要的物事,不是旁物,正是他和女友那张当年唯一一张合影,严夫子一惊,忙去图书馆找书,怎料不过一下午的工夫,那书又被顾筠借走了。
案子本是是顾筠引王彼得查的,眼下这孩子又借工具书,若再结合这张照片,以王探长之能,迟早会查到他头上来。
死,他不怕,但他尚有两个仇人未手刃,怎肯半途而废。忙去教育系的大教室找顾筠,幸而顾筠当时虽借了书,并未来得及翻看,他等教室人少了,便弄晕顾筠,将书里的照片取了出来。
谁知晚上对付傅子箫时,又不小心被红豆撞上。
两个都是他的学生,且他自调查当年事时发现潘姑娘是红豆小姨,便对红豆油然而生一种特殊的怜爱之心,就连平日批红豆功课时,亦比旁人更下工夫。
难得红豆又极聪颖,严夫子课堂上听红豆妙语连珠,常会黯然地想,他的女儿当年也是如红豆这般慧极敏极,若是未被谋害,次年便会顺利考入大学,而且在课堂上,想必也会如红豆这般讨先生喜欢。
他心神不宁开了几十分钟车,因当晚下了雨,惟恐害得红豆着凉,只得拿外套盖在红豆身上,后来他估摸着红豆快醒了,想来就此将红豆丢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停了车下去。
他知道红豆观察力极强,若跟顾筠交换信息,也许很快就能猜出他是凶手,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对付白凤飞。可就在他去找白凤飞之前,邓归庄前来找他,满脸愧悔地说知道他就是丁琦的父亲,之所以故意将照片落在书里,就是为了试探严夫子的反应,问严夫子是不是在查女儿的死因。
严先生起初未理邓归庄,许久才说了一句:他女儿的确死得不明不白。
正好他还有许多当年的事未弄明白,便说晚上会去找邓归庄,因为此事太隐秘紧要了,家中最好无旁人在场。
邓归庄自丁琦死了,十一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中,自经严先生提点,早对丁琦当年的死起了疑心,可他不能亦不肯相信丁琦是因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