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舅妈捧着脸大声痛哭起来:“你尽管骂好了,总之我里外不是人,要是玉淇出了事,干脆我也不活了!”
虞太太见闹得越发不像话,忙劝道:“现在崇毅也回来了,眼看要去帮着找玉淇,我劝你们两口子还是回公馆去等消息,万一那边警察厅有了玉淇的下落,别回头找不到人。”
两口子这才如梦初醒,胡乱站起来,就要同虞崇毅一道下楼,虞太太时刻记得儿子已是两晚未眠,忙端了一碗粥道:“吃东西耽搁不了多少工夫,本来就不眠不休的,再不垫垫肚子,纵是铁打的都熬不住。”
虞崇毅草草喝了一口,便推开那碗道:“我得尽快把新亚茶室的事告诉法租界那边。”
舅太太一边看着,脸上仿佛有些过意不去似的,幸而有狼藉的泪痕做掩盖,并未明晃晃的露出来。
虞太太何等眼力,一眼就瞧见了,原以为会觉得痛快,低下头来暗自一想,心里也不见得比舅太太好受多少。
跟女儿送了一行人下来,母女俩立在台阶上发了一会呆,红豆抬头看了看那碧朗的晴天,忽道:“不行,我得去找一趟王彼得。”
虞太太一吓:“王彼得?这人是谁,你去找他做什么。”
“一位探长。妈,您还记得那个大明星陈白蝶吗,我总觉得玉淇表姐这件事不简单,一会要是哥哥回来,您跟他说我去找王彼得了,他知道王彼得的地址,自会去寻我的。”红豆一股脑说完,咚咚咚上楼换了件衣服。
跑到门廊里一看,脚踏车已经被哥哥骑走了。
好在王彼得的侦探所离同福巷不远,乘电车只需两站便到,从电车下来,又去寻名片上的那条富华巷。
好不容易找到地址,正要往里走,就听身后“滴滴”两声,有人似乎在冲她按洋车喇叭。
她回头一望,正好一人从车上下来,待看清那人,脸色一沉。
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南宝洋行那个陆敬恒。
“喂,虞红豆。”见她扭头便走,陆敬恒几步就追了上来,“总算让我知道你家住哪了,你刚才跑得那么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就上了电车,差点就追不上,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住着你的朋友?”
虞红豆冷笑道:“陆先生,我现在急事在身,实在没空理会你,你要是识趣就趁早让开,别等我说出好话来。”
陆敬恒啧啧道:“脾气真大,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小点声,单说给我一个人听。”
这时正好有人要进富华巷,望见这情形,笑起来道:“真是不巧,又撞上陆少爷耍流氓了。”
红豆听那声音极耳熟,一偏头,原来是贺云钦。
他穿件浅灰色的衬衣,许是怕热,领口解了一粒,骑着那辆半旧自行车,
陆敬恒也不知在贺云钦手上吃过什么亏,当即把脸一寒,一声不响扭头就往车便走。
然而他上了车之后,却并不立即开走,只将手搁在那方向盘上,阴沉沉地望着这边。
贺云钦转而望向红豆道:“虞小姐还不走?”
虞红豆这才意识到他这是怕陆敬恒再找她的麻烦,有意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