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碰到第二个了。
几个中年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几个妇人,更是抹起了眼泪。
梁珩很难受,却又不知如何安慰百姓们,他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下一任县令是好是坏,梁珩现在官微言轻,却是管不了的。
梁珩回家时,沈蓁蓁正在厨房帮着赵氏做饭。
和畅见爹回来,十分兴奋,大步朝爹走过来,梁珩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里的阴霾散去些,蹲下身,将扑过来的儿子搂进怀里。
“爹,娘买糖葫芦。”
沈蓁蓁今天带着和畅上街去买了些东西,和畅见到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路,沈蓁蓁就给他买了一串。
“好不好吃?”
和畅点点头,拉着梁珩走。
梁珩不明白儿子想做什么,跟着他往房外走。
和畅拉着梁珩到了厨房,见沈蓁蓁正在切菜,他娘在炒菜。
“夫君回来了。”沈蓁蓁早就听见儿子大呼他爹的声音。
梁珩来不及回答,和畅就想拉着他继续走,梁珩应了一声,又跟着儿子走。
到了桌前,和畅停下来了。只见桌上有半串糖葫芦。
沈蓁蓁看着和畅拉着他爹过来,笑道:“和畅说了,要给爹留一半。”
梁珩看着那串甩出很长冰丝的糖葫芦,最上面的一颗还留着几个牙印。梁珩心里的阴霾一下就彻底散去了。
梁珩看着笑嘻嘻的儿子,一把抱起来,在儿子秀气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
新上任的县官很快来了,名钱胜。看着年过四十,此前已经在别处任过县令了。
梁珩一丝不苟地跟他交接着工作,这钱胜一开始极认真,后面可能嫌梁珩事无巨细,有点嫌梁珩啰嗦,便微微不耐烦起来。
梁珩是要调进京城的,明眼人都能知道,梁珩不出意外,会青云直上。这钱胜等了多年,才等到调来富庶的江淮来,也不敢得罪梁珩。
来之前,梁珩先前的事,他都听说了,这江宁县如今只怕是上面关注的重点,虽然富庶,却不能像其他县一样,任他所为。也不知是好是坏。
虽然钱胜将不耐掩饰得极好,梁珩还是感觉出来了。
钱胜见梁珩突然停下来,不由一愣,“梁大人?”
梁珩转过身,面色严肃,“钱大人,我不知道钱大人以前在任县是如何做县令的。我有一句话想告诉钱大人。”
钱胜忙道:“梁大人请讲。”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名声却能流传千古。美名如此,臭名亦是。”
钱胜一怔。
梁珩收拾好了东西,本来打算悄悄走了,不想惊动百姓。
没成想,当梁珩一家走出后衙时,才发现,百姓们早已将街道挤满。
梁珩看着默然竖立,静静看着他的满街百姓,内心剧烈地震动不已。
梁珩朝四周深深鞠了一躬。
“我这就要走了,多谢乡亲们来送我,我一家在江宁三年,亏得乡亲们照拂。”梁珩不禁哽咽。赵氏出门买菜,那些进城卖菜的百姓们,每次都不肯收钱。每年大年初一,总有数百百姓来给他一家拜年。
百姓们哽咽在喉,挽留的话说不出口,只哽咽道:“梁大人,您一家一路平安!”
梁珩见百姓们皆低头抹泪,眼里也酸涩不已。
又朝百姓一鞠躬,“谢谢乡亲们来送我,都回去吧!”
张安和一家也一早赶来了,沈家的伙计帮着抬行李。
沈蓁蓁牵着儿子和赵氏上了马车,梁珩朝百姓挥了挥手,不忍再看那一张张饱经风霜,泪眼朦胧的脸,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了,百姓们让出一条路来,梁珩从窗口伸出头来,回望着深深爱戴着他的百姓们。
千数百姓们泪眼朦胧,不停地朝他挥手道别的场面,梁珩一生难忘。
这送别场面另一个人也看到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