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自然都先跪地叩头请罪。
太子更是声泪俱下,哭诉道:“父皇,儿子一片孝心天地可表!天象如此,公主身份存疑,娘娘怕也受了蒙蔽,儿子如何能不疑心?若公主果真清白,儿子身为兄长却坏她名声,万死难辞其咎,任父皇和玉德妃娘娘处置。只是万望父皇千万以己身为重,勿涉险地啊!”说罢猛叩头不止。
太子属臣更是跟上节奏,整整齐齐吼一句“万望皇上以己身为重,勿涉险地啊!”叩一个头,不一会儿就是一串儿额头血红的列兵,由不得章和帝不郑重以待。
玉德妃也朝皇帝跪下,道:“公主乃妾十月怀胎所生,如何身份存疑?妾不修玄学,不知今日天象作何解释,求陛下召钦天监、护国寺方丈。妾绝不能仅凭太子和这妖道一面之词,就怀疑自己的生身女儿。但若是他二人也说公主不详,为陛下龙体安康,哪怕和妖孽同归于尽,妾也绝不能让低贱之人触碰公主!”
晋王更是摆脱了程元珍,冲出大殿,跪到章和帝跟前,无非是和母妃、亲妹共进退罢了。
玉德妃和晋王何曾在外人面前如此动色,太子等人心中得意,这可是上天要灭她,章和帝却是心疼不已。
毕竟已经被各种手段刷到百分百的好感度,老皇帝再渣,对曲青青也已经是十足的真爱了,这三年又当爹又当妈,对晋王这个老来子的疼爱也不是假的。连忙扶了爱妃、爱子起来,又叫绮年伺候曲青青着了帷帽,好歹维持一代宠妃的体面。
太子和徐道人还待说话,章和帝却不耐烦听,只着人唤钦天监并护国寺方丈。
太子心中笃定。
方丈远在护国寺,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便是来了,自己让人言语中稍作引导,为了护国寺的名誉,他也不敢帮和无机和尚有过瓜葛的玉德妃说话!正好无机也是所谓坐化,这长宸公主没受天罚前,不也是广有祥瑞之名吗?好个妖精,竟然蒙蔽愚弄我大庆皇室至此!而钦天监——我们看似无欲无求深得皇帝信任的钦天监大人,却是有把柄在太子手中,早早投了东宫。
宫人布置了座椅几暗供章和帝、玉德妃、太子及晋王暂歇,其余人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这一番大事他们参与其中,一步登天,一步落地,此时都不遗余力的施展唇舌之功。
特别是徐道人,跟了太子这么些年,太子都没发现他还有这份舌战之力。那一声声喃喃咒语,似乎在压制妖孽;稍作休息时,还要不停地跟章和帝讲古——俱是前朝妖孽横行的祸事,惨绝人寰处,让人不忍闻听。章和帝似乎也有所动摇,并不让其住嘴。
这下东宫众人更是卯足了劲儿,引经据典地攻讦公主和玉德妃。
便是殿内,也有嗅觉灵敏、胆子大的命妇高声对章和帝进言。论起言语功力,男人们自然不及这些内宅女人半分。
玉德妃全心关注着自己女儿,晋王能和大臣争论,却不能和命妇多言。此时,也就是玉德妃娘家人、中书令王家、开国县公徐家这三家命妇还在勉力出言帮扶,一时间母子三人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盛极一时的永和宫势力,刚刚还大宴宾客风光无限,一下子却似乎要被打落尘埃,而一切,竟然是突如其来的天象所致。实在不能不让人叹一声世事无常。
钦天监终于被侍卫挟持而来。
太子唇角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立刻隐没下去,脸上全是担忧。
正在此时,一道惊雷竟然不偏不倚落在公主身上!
霎时,全场为之一静。
太子再压不住,急急对章和帝道:“父皇,这、这、这分明是妖孽,天不容之!”
玉德妃和晋王急忙护住公主周围。
徐道人也按捺不住了——公主可是自己的大机缘,这被雷劈个灰飞烟灭还有什么好处?或者妖孽熬过雷劫,那自己这个要指它于死地的人,还能活命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