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小石榴儿随朕去永和宫用膳。”
“奴才就想着皇上定是思念玉德妃娘娘,刚刚就着人去寻晋王殿下,想来不久就到了,倒是奴才自作主张,白让晋王殿下多走些路了。”
“他哪儿会在意,你这奴才又给他上眼药,可见是晋王平日里红包没给够,你们便尽欺负个娘没在身边的孩子了。”又叹气,道:“只是如今也就元珍你知晓些朕的心思了,朕竟舍不得罚你。”
程元珍连忙说了些卖丑的话。
其实随意揣度皇帝的心思,是他们这些人的大忌,但是说白了,你跟着上位者这么多年了,多一步都不敢迈过,不是心思深沉、所图甚大,就是对主子不够用心了。没有时不时踩一踩底线,怎么显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呢?
章和帝今日却似乎心情还不错,笑骂道——“怕你这老货得意不了许久了,老对头可要回来了!”
程元珍猛然一惊,低头引路,不再多言。
章和帝也没有再和太监贫嘴的意思,往永和宫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红颜枯骨劫
老皇帝带着幼子在永和宫中用了午膳,父慈子孝羡煞旁人。
各宫的人得到消息,也只能无奈叹息。
玉德妃出宫已经三年,哪怕三五日总有书信同皇帝来往,一个一千多个日夜都不曾伴在男人身边的女人,竟然还能够把天下至尊握得严严实实,实在不得不令人叹服。
晋王已经十岁(虚),天资聪颖,博学善辩,纯孝友爱,又得章和帝独树一帜的宠爱,亲选仆从、用度奢靡,可说是宫里宫外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本来,一个小小幼童,生母还远离皇宫,每月又要出宫探望,足够前朝后宫各种阴谋手段地弄死千百次了。
偏偏章和帝爱屋及乌,不仅在宫里是亲自教养,吃穿随同,出行探母更是亲王仪架,明卫暗卫威威赫赫。要对他动手,真不比刺王杀驾容易多少。就算能做到,也不可能不露马脚,平白为他人作嫁。
是以,各宫上下,竟然也至多是在口角上欺负欺负小孩儿,无甚大用。
毕竟夏侯任是个男孩儿,只要占住“忠孝”二字,其他能够毁了女子一生的名声,实在无伤大雅。
皇帝喜欢他,骄奢淫逸也是天家气度,调皮顽劣也是天真可爱,好强争胜便是男儿志气,娇弱小性儿更是幼子无辜。当然,皇帝都是喜怒不定的,爱怜也最是禁不住消磨。若夏侯任渐渐长大,皇帝眼里耳里的他还是这样,自然会吃大苦头。
可惜,他亲娘不是真死了。
次日早朝,诸臣奏毕,本应退朝,各回各家。
章和帝忽面露怅然,眼角微湿,令程元珍宣旨道——
“朕之玉德妃,如眼中之珠,胸中软骨也。可怜其德行若明月皎皎,雪莲素素,孝感动天,由是为太后,为大汤祈福,以致分隔三载。朕心甚痛,思之不尽,为之奈何。昨日忽念万寿节将至,私心乍起,难以平息,搅扰太后,欲召玉德妃回宫。太后慈爱,也言思之甚深,竟允之,朕心甚喜。今特令礼部尚书操持相关事宜。”
一大段肉麻话,总结来就一句——老子想自家美妾了,老娘也同意了,你等准备准备迎接吧。
朝上重量级的几个大臣倒是心中有数,但大多数人还是措手不及的。
这玉德妃出宫晃了三年,又要回来了?
感情还真没大家猜想的种种隐情,她还真就是出宫祈福三年,和皇帝书信寄情一番,又回来了?
玩我们呢!
众位大臣还是真心冤枉了头上几位大佬的。
毕竟,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甚至是玉德妃自己,都是各有打算的,但是真正实现了的,恐怕只有曲青青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了。
太后当年本也是考虑到曲青青对皇帝影响力太大,偏偏又和太子不算齐心,直接以力破巧,撵她出宫去。不得不说,不愧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