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渐渐有坊间流言、歪诗斜论映射玉德妃红颜祸水、妖妃误国之类。
夏日炎炎,到了七月末、八月头,也不见清凉。
自前年起,皇帝心疼玉德妃日日在烈阳下行走,也有感于学子辛苦,特令,凡宫中官学等,三伏里皆供免费清暑汤水,且每月加假五日。但也明言,夏日时长,当设置一重要考试,望众学子于家中勤学不缀,不负圣恩。
士林皆感沐天恩,称颂不已。
这天,学里沐休,夏侯任由奶娘等护送,同曲吉到曲家拜访玩乐,长宸公主被长姐长华“借走”。皇帝和玉德妃闲来无事,便在水榭里,一边吃水晶葡萄,一边观看几位采女模仿江南女子,采菱唱歌为乐。
有陈才人,薄纱轻缦,飘然若仙,歌喉更是如黄莺出谷,清脆甜美。这江南小曲儿一唱,情哥哥、小妹妹的甜软香侬,别说章和帝一个男人,就是曲青青,也觉得心里舒坦。
碧波荡漾,美人笑。
绿的水、绿的叶,红的花、白地裙。
嬉闹中被弄湿衣衫,轻薄的夏裙立刻更加透明,配着挽起衣袖露出的藕臂、稍嫌凌乱是以看得分明的脖颈锁骨,真是一幅人间美景。
章和帝半躺在美人榻上,顺着歌声轻敲自己支起的膝盖,咬一口青青送上的葡萄,实在很惬意。只是这一双玉手确实诱人,每每忍不住连着手指一起咬下,让青青十分羞恼,轻捶慢嗔。
忽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汀外伺候的岐山耳语几句,岐山脸色大变,犹豫片刻,还是对程元珍说了声,进了水榭。
青青一抬头就注意到岐山脸色不对,微颦眉,惹得章和帝不赞成的注目。
见岐山似有为难,青青皱眉更紧,沉声道:“直言!”
岐山悄悄叹气,跪下回禀:“万岁爷、玉德妃娘娘容禀!今儿晋王殿下到了曲家,见过曲员外之后,听封夫人身体不适,不好见人,便门外问礼不提。可之后却不小心听到下人嚼舌头,说什么……说什么……”
青青听得着急,章和帝自然心疼,拍着她的背骂道:“你这杀才,还不快说!”
岐山无法,只好略修饰了番,道:“说是夫人……夫人的病不大好,吏部尚书府上频频上门,是要给老爷,恐怕是要再帮老爷说一位世家大族的贵女……”
青青大怒,眼眶微红。
吏部尚书就是曲家嫡支那边。曲晖任大行台尚书令,自然不可能像之前的曲明一样死占着位子。曲明去世,他就没有请丁忧,而是直接自觉地上了折子,乞骸骨,辞了官。从二品的尚书右仆射,同样年过七旬的曲曦自然紧跟而上。可惜,当时皇帝已经很不待见曲家嫡支,即使是这样有死人的面子的情况下,也不曾赏赐什么虚衔。之后,曲家男人夺情复起,皇帝也没做特别的表示,作为曲家新一代家长,曲直,经过这两年的年关评定,才刚刚升到正三品吏部尚书。
这倒是和曲青青没上他们家门前,一样一样的了。
现在,时移世易,他们自然不会有当年的傲气,向曲平示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岐山继续道:“晋王殿下常听娘娘说起封夫人,又毕竟年幼,乍一听闻,自然忍不住,立刻就要求,看望封夫人。跟随的人不敢让晋王过了病气,又不能劝住,现在很是慌乱。”
章和帝皱眉,问道:“现在呢?”
岐山回道:“奶娘无法,只说让晋王稍待,着人进宫问过皇上和玉德妃娘娘再说。晋王现在就在曲家书房等着,倒是没再闹了,只是看起来很是坚持。”
青青捏着手帕,突然跪地,对章和帝哭道:“青青受自幼母亲溺爱,若母亲身患有疾,却不能身旁侍奉……”
章和帝也少见曲青青哭成这样——一般装哭撒娇或者故作坚强默默流泪比较多,仪式也有些慌了手脚,哄又哄不住,只好道:“这样,先派太医去看诊,若太医说无碍,你便放心,略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