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太后又口气温和地对青青道:“哀家整日无聊,心中寂寞,玉修仪秀外慧中,闲时可多往太和宫来,为哀家略遣寂寥。”
“能到娘娘身边尽孝,实是青青的荣幸。”
章和帝爱怜地拍拍曲青青的头,又关怀地和太后说了些体己话,见太后似有疲惫之意,贴心地提出告退。于是,章和帝牵着青青,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离开了太和宫——从三品以上后妃倒是不多,可架不住之前皇后把所有有品级的嫔妃都招来了,她们难得有机会见到章和帝,一听说他过来了,自然在不远处徘徊不去,现在倒是可以跟在皇帝身后一起离开。可惜,章和帝怜惜青青昨儿熬了一夜,现在又被皇后等人刁难,折腾的小脸惨白,两人共乘御辇,往永和宫去了,那千娇百媚、万般作态,都枉用心机。
“这些女人!她们不知道,无机还不曾进宫,青青你就和朕说过,幼时有过一面之缘,还害得小灵僧受了罚。这些女人心中龌龊,就以为别人都不坦荡,千方百计请了无机进宫,又挖空心思,什么拈花一笑,把两个小小孩童之间的趣事传成了这般情-色之言——实在可恶!无机禅师佛法高深,自然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侍奉他的小僧弥些,却未必不会暗地里嘲笑皇家……”
青青轻轻拍一下章和帝胸口,说道:“这样揣度出家人,实在是……而且,青青听皇上话中的意思——怎么,若青青早前没有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竟然会猜疑青青么?若真是如此,她们行事也算不上无稽荒谬,竟是青青运气好罢了,真是没意思得很……”
章和帝见青青情绪低落,知道她和别的女子不同,分外高洁不流于世俗,心中怜爱,忙说道:“这是怎么的!朕还没吃醋,你倒是作起来!一想到窈窕绿裙小女孩,不知怎样姿容绝丽,竟然让一心向佛的无机凡心大动,甚至如今都不能勘破,朕也不是真的全不在意。”章和帝搂着青青,接着道:“你小小的时候,该是怎样可爱呢?之前听你说和父兄的相处,朕就心中猜度,略有遗憾。如今听闻曾有外男领略过,可真是很是酸涩……而且,无机自小容貌出众,气质不凡,青青小小的时候见到了——拈花一笑的美态,怕是也此生难忘吧?”
青青喟叹:“无机禅师也许真是天生佛子,昨日惊鸿一瞥,青青确实恐怕是今生难忘。只是当年,他却和一般小儿仿佛,傻乎乎的,若不是名头大,青青怕是早就忘了。再说了,皇上对青青幼年之事耿耿于怀,岂不知青青也遗憾不曾得见皇上少年时征战沙场,青年时坐拥天下的英姿。甚至,那民间流传的无数美人投怀、君王相怜的风流故事……生不逢时,为之奈何!”
章和帝大笑出声,捏了捏青青的脸颊,道:“好个醋大的女子,且多喝些茶吧!”
两人笑闹一阵,御辇停在了永和宫前。
因为昨日一夜没睡,章和帝因为政事上的顺利还精神得很,倒是青青一个弱质女流,此时十分疲惫,歪在皇帝怀里,昏昏欲睡。章和帝怜爱非常,抱着青青回了寝殿。章和帝轻抚青青的秀发,道:“那几个女人真是其心可诛。先不说针对青青你的险恶布局,就说今天之事,怎么,在她们心中,朕就是那样的昏君,为女色耽误朝政?朕在这边劳心劳力、为国为民,经她们口中,倒成了……还惊动太后,也不知日后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还以为是当年,仗着出身,就和朕……”
青青睡得迷迷糊糊,根本听不清皇帝说了些什么,恩恩啊啊的胡乱答着,将自己更深地往章和帝怀里埋去。章和帝看得好笑,轻吻她的额发,心中柔软。
她是这样坦荡的女子,却不知人心险恶。虽然深爱她,但若是之前没有恰好说道无机的事,自己贸贸然听到流言,哪怕当时不会立刻冷落她,心里也会有疙瘩。青青在宫里全无依仗,失了自己的信任爱重,该怎么过活?所以,那些人的伎俩实在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