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明明忙于政务,听到儿子发话,仍然抬头表示关注,并且准确地在任儿每次喊“父”时立刻回应。
“陛下理他呢!这么丁点儿大,知道什么?他只是就会这几个字,每次喊,您又□□都答应,自然喜欢念叨。哪会真知道什么……”青青在儿子干扰下一点儿没受影响的落笔,见儿子更着急了,笑意更甚。
章和帝现在最喜欢听别人夸他小儿子,最不喜欢听别人说小儿子坏话。但说话的是儿子他娘亲,章和帝也不生气,却不能同意,放下御笔,走到母子俩身边。先安抚儿子两句,接着对青青说:“别家孩子这么大时知不知事儿我是不清楚,咱们小石榴是绝对明白的。就说那次……”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章和帝总是滔滔不绝,雄辩难驳。
青青干脆认输,懒得争论。
画作完成,青青让儿子欣赏一会儿,见他十分不乐意,于是高兴地将画作收到“宝箱”里。章和帝也对青青这样的习惯无能无力——他对儿子一摊手,毕竟,他自己许多狼狈模样都被收藏着,对于维护儿子的形象一事,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小任儿对于这样高难度的动作缺乏辨识度,根本不理他爹,眼巴巴望着青青,指望着这狠心娘手下留情。青青对儿子笑得温柔极了,手下却毫不迟疑的关上了箱子,哼着小调捏一把儿子的小胖脸,袅袅婷婷走了出去。
章和帝心头一热,让奶娘带任儿下去睡觉,自己回到桌案后,奋笔疾书。
一刻钟后,青青端着甜汤进来。
“任儿今儿玩儿得好,中午睡得熟,这会子竟然又安寝了。我刚刚去看了,已经快睡了。”
等程元珍试过毒,章和帝接过甜汤,品一口,果然是青青自己的手艺,她却从来不会明说。几口吃尽,继续批阅奏折。青青却并不红袖添香,反而回到她自己的书桌后,习练大字。
夜色渐浓,红烛哔啵,温情脉脉。
忽然,章和帝掷笔,长出一口气。
程元珍一招手,秉笔太监将奏折收拾好,封存,托着盒子小碎步出了永和宫。奏折将连夜送到门下省,明日一早下发各人。青青走到章和帝身边,用力按摩他的肩膀。
章和帝闭目仰头,很是享受。
缓过劲儿来,又觉得这按在肩上的小手嫩滑无比,还有种暖香,惹人遐思。明明下午才一寸寸爱抚啃咬过得,现在竟然又心潮起伏——像个毛头小子。章和帝心中暗叹尤物,也自豪自己宝刀不老,握住青青的手,在她的惊呼声中将人抱起,直往寝殿而去。
永和宫外,红灯笼又熄了。
无数双眼睛看着那暗下去的灯火,默默无言。
天气愈见温暖,寒食节前,年轻的高僧无机,受皇太后邀请,入宫讲经。
无机师承圣僧明觉,年二十,佛法高深,俊朗无双。他幼年出家,常年侍佛,面目温和,心性冷清,不为外物所动。女眷爱其容貌,常常捐献万金香油,以求请他如府讲经传道,却很难真的请到人。传言曾有贵族女子爱慕无机禅师,千方百计求一相伴而不得,生生吐血而亡,无机禅师却只在女子葬礼时念了一篇超度经文,再不挂在心上。因此,有人说无机禅师心如明镜,哪怕有红尘滚滚来,他也将色相当作菩提树,从不惹尘埃。
这次,也是明觉大师亲自应允,无机禅师才愿意入宫的。
消息一经传开,宫中女子无不心生向往,连好几位一经嫁为人妇的公主也向章和帝求情,想要在那天进宫,聆听禅师的步道。章和帝哭笑不得,笑言道:“汝等一心向佛,何不禅悟佛偈?但凡言之有物者,自然可进宫听佛,若心思不纯的,还是在家好好反省吧。”
结果公主们更是来劲儿,甚至几位得宠得势的郡主也心动了。这些日子,章和帝案头堆满香笺,被青青好一番笑话。但也因此,章和帝心中一些疙瘩倒是缓和了些,不再对后宫阴阳怪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