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他李家入赘都使得,换个人家,换个当事人,要么再不受曲家帮扶,要么,哪敢说曲画一个不子?
那乡里乡间的,多少妇人凭着娘家补贴,在婆家说一不二,什么偷汉子、打婆婆,嘴里常年念着——“你全家靠我娘家养着,恁得多嘴多舌”,邻里间最多说两句此女彪悍,却会因为人家娘家养着你这个婆家,舆论间自然偏向媳妇。虽没人想要曲画做那样的悍妇,但她这样立不起来,旁人帮着也觉得没意思。
这一年多,曲士廉去了顺阳,封芜再彪悍也不好时常打上门去——若是为了曲士廉和曲青青,她绝对能舍得下脸面名声,为了曲画却是不愿意的。李家母子俩渐渐不尊重起来,什么不三不四的话都敢往外传,弄得封芜十分丢脸,更加不愿意和李家牵扯,后来都只是送上钱财,很少再上门了,曲画自己后来也鲜少回娘家,封芜就渐渐把她抛到脑后,一心惦念宫里千难万险的曲青青来。
直到,李向学中了同进士,家中大摆宴席,给两个妾开了脸,惹得周围邻居艳羡不已,有碎嘴的婆子跑到封芜面前咬耳朵,这下算是炸了锅。
用她曲家的银子养小妇,美得她!
曲家和李家,或者说封芜和李家——曲平向来不管事儿,也担不起事儿——正式开战。
只有曲画,明明那两个妾室打的是自己的脸——大汤朝其实有规定,非官身一般是不可以纳妾的,岂不看曲书的婆家,家财那样丰厚,不是也只是歌姬、通房多,后来虽直接想娶二房,也是曲书无子,通房有孕的缘故。虽然李向学中了举,但不是还没补上实缺么?
此番,封芜带上了青青给的求子药,也被青青劝住,不再强硬插手别人家的事,只根据曲画自己的要求给予帮助,再在旁边敲边鼓,好好劝劝曲画,让她明白,娘家人永远是站在她那边儿的。
曲青青不知道封芜的完成度会怎么样,现在事情也只能这样。
她不是不能直接雷霆手段解决——传个话、差个人上门敲打、直接弄死李向学让曲画怀上遗腹子……但是,曲青青自己上辈子从最底层一步步往上爬,始终坚持的,就是一个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什么后果都自己承担。哪怕后来抛弃尊严,那也是她曲青青自己选了,活下去,而已。想起那些想要“拯救”自己的人,即使他们用心是好的,青青也万分厌恶那种高高在上地姿态,和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做法,特别是手段激烈的,反而让青青升起比对真正欺辱自己的人还要深沉的仇恨。
她希望,不论曲画日后究竟如何,都能是自己做得决定,即使后悔,也不用仇恨、怨怪和迁怒。
当夜,章和帝留宿永和宫。
大汤朝倒没有后妃有孕,皇帝不得留宿的规矩。毕竟大汤朝女子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并不全然是生育工具,而大汤朝皇帝更是尊贵,什么规矩礼节的,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不会把自己弄成种马一样,一切为绵延后嗣为重,的存在。
章和帝正把青青抱在腿上一边细细说话,一边把手书画,心中惬意。
程元珍面色为难地进来传话,红美人又闹将起来,满宫的人都被打倒在地,场面乱的不成样子,问章和帝是不是去看看。
章和帝笔下一顿,看青青面色通红,正悄悄拿帕子拭泪,眼角红红的,手也抓得紧紧的,呵呵一笑,捏着青青的鼻子调笑道:“还以为青青是个大方的,怎么原来也是会吃醋的。”
又转头对元珍说:“这宫里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也是,脑子不好使了。怎么,朕是那起子劝架和稀泥的七姑六婆?后宫低位妃嫔的事,自然是皇后和夫人们处理,以后再拿到朕跟前烦劳,你就回家养老去吧。”话说得严厉,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程元珍面上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退下去传话了,心中却明白章和帝这不是对自己,而是已经厌烦了和红美人间的“游戏”,毕竟,对于女人,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再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