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敲了敲桌面：“看到了。”
叶蓁难得的沉稳里有了些许紧张和期待：“好看吗？小叔觉得子程会喜欢吗？”
周元没有正面回答，他垂着目光，道：“怎么会想到买裙子？”
叶蓁：“……不是都说我穿着打扮太保守吗？我想要先试着改变自己的形象，虽然刚开始有些奇怪，但是久了好像也没什么。”
周元说：“裙子买了吗？”
叶蓁嗯了声：“好不好看？”
周元无法昧着良心：“好看。”
他听见电话那边隐约有了笑意，有些高兴，有些庆幸。
叶蓁：“希望子程也喜欢。”
周元挑眉，可有可无的嗯了声。
两天后的周末，叶蓁携礼物前来周宅，先去和周国栋周海夫妻打了招呼，又问小叔呢？周子程说周元晚上和人飙车去了，回来很晚了，现在肯定还没起。
叶蓁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元醒来已是午后，他冲了个凉水澡，穿了一套灰色运动装，扒拉着湿润的黑发下楼，周海和周国栋在大厅喝茶下棋，见到他下楼，周海还说周元你虽然年轻但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回家都多晚了早上还不起来吃饭，不知道蓁蓁和子程已经去外面摘了新鲜的果子，这会儿只怕在回来的路上了。
周元走过去坐下，姿势懒散的躺进沙发里：“叶蓁来了？”
周海嗯了声。
周元：“你们就不怕子程翻了船？子程那小子做的事情可不地道，可一点对不起人家好姑娘。”
周元还记得叶蓁的话，周子程对她的态度就没有什么亲密可言，所谓娶她，看起来更像是找个挡箭牌，好遮掩他和韩芸涛之间的龌龊。
周海说：“子程以后要再敢和芸涛来往，我打断他的腿！子程有错，但他知错能改就是好事，何况叶蓁那丫头性子好，是我最满意的儿媳妇，也能管着子程收收心。你也小心点，别说漏了嘴，不然之后就麻烦了。”
周元安静的没说话。
周国栋说周海：“看你教的好儿子，以后再敢犯糊涂可别怪老头子不客气。”
周海只能又一阵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看好儿子云云，这事儿才暂时揭过。
周元难得安静的陪着喝了一杯茶，在旁边看周国栋和周海下棋，让周国栋挺意外，毕竟周元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文绉绉耗费时间又耗费心神的象棋了。
他这三儿子，手段最凌厉也最狠辣，看起来玩世不恭实则老谋深算，如果不是出任务受了伤，以后的位置只怕不会低。可惜他自己选择退下，从了商。直到现在想来，周国栋都觉得可惜，何必退？文职又不是没有，一样能走到高位，可惜劝不住，可惜。
周国栋瞥了周元一眼：“今天不出去了？”
周元支着额头，懒散的说：“累，休息。”
直到过去好一会儿，听到门外庭院传来车声。
周子程和叶蓁采了几框新鲜的葡萄和草莓回来了。
周元坐着没动，微凝着目光，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沙发扶手。
直到他听到周子程和叶蓁进门的声音。
叶蓁双手捧着小篮子，里面全是红彤彤大个儿的草莓，她款款而来，眉眼含笑，端庄而优雅：“周爷爷，周叔叔。”
而后才看见背对着她半躺在沙发上的周元，喊：“小叔。”
周元手指抠了抠扶手，终于抬眸看她，然后就是一顿。
——她没穿上次拍照给他看过的那条黑色长裙。
还是和之前一样，上衣长裙，青丝长发扎成一条小辫子，缠了碎花丝带，给她添了些朝气与活力。
依然很美。
美得保守而拘谨。
周元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看着站在周子程身边，笑得温婉又美丽的叶蓁，感觉好像有那么丝期待落空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