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夏是又好气又好笑,顺手捏他一把,说:“我这边勤快点多翻译几篇文献是能挣不少,可负累也多,这钱除了自己开销还得寄回家里。咱俩要是处上对象就混着用钱,这对你不公平,我也干不出这么厚脸皮的事。”
乔越想插嘴,郁夏给他打断了:“你听我说,咱俩要是顺顺利利的,以后走到那一步,我爸我妈成了你爸你妈,那我什么都不同你争,咱俩一块儿孝顺两家的老人。现在还是男女朋友,这些分清楚一点好,我给我爷奶买东西不能花你的钱,给我妈汇款也不能让你来垫,要是真让你出了,我不好意思寄回去,信上也不知道该咋说。”
她还晃了晃乔越,软声细语说:“我是我们公社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我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家里收到有脸也光荣。要是告诉他们是处了对象,对象供我开销,人家说着难听,也带坏队上的风气。”
乔越真没想过这个,他心里就没同郁夏分彼此,觉得咱俩处着对象呢,回头还要结婚,我给我老婆花钱天经地义。
他这会儿想了想,郁夏是S市农村出来的,虽然家里条件不好,可自身优秀,她是有傲骨的。
你要说家里出了大事急需要钱,请对象帮忙没关系。可所谓救急不救穷,日常这些大大小小的开销全推给对方她做不出。
乔越接受她这个说法,只是不由得更心疼一些,齐惠桐女士总夸临床一班的郁夏有分寸会处事,处上对象之后乔越就知道,夏夏也不是天生就这样,她是让自家那条件给逼出来的。
你没后台没凭仗没依靠,要是搞砸了很难有翻身的机会,这样难免想得多一些,自然做得比谁都好。
乔越心里是真的酸,他不由得转头去看穿着靛青色薄袄身形依然纤弱的女友,交握的手都握紧了一些。
“那就不去百货商厦,夏夏你想去哪儿?”
郁夏瞪他一眼:“怎么不去?我说咱俩该分还是要分清楚,你转身就变成葛朗台一毛不拔了是不是?这才十一月我这爪子就冰冰凉凉了,你这男朋友就没想送双手套给我?”
“……”
乔越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是个蠢东西,就比如这会儿,他好一阵懵圈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心里就美了。
走,买手套去!
百货商厦里又进了不少新货,郁夏跟乔越进来,售货员看见她就感觉眼熟,仔细一琢磨——
嗨呀!这不是先前买过羽绒服的那个漂亮姑娘!
“妹子你今儿个想添点儿啥?我们柜台又上了毛裤还有皮靴,要不要看看?”
郁夏也认出对方来了,就回了个招呼,说今儿个没想添大件,过来是想看看手套。
“手套有!有军用那种里头全是毛的,也有露指的,你想看看哪种?”
乔越想说都来一双,挑挑颜色就完了。
郁夏已经先一步开口:“那麻烦大姐把军用那个拿给我看看。”
那售货员也点头来着:“要是想保暖,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好,虽然笨重一点,是真暖和。半指这个是羊毛织的,你在屋里头戴上写字还凑合,出门不咋顶事儿。”
她说着就把手套取出来给郁夏看了,郁夏摸了摸,军用这种布料就和军棉衣用的一样,里头衬着毛,捂上说不准还要发热。她比了比大小,觉得差不多就仰头去看乔越,“我觉得挺好,你看呢?”
女朋友说好那还看个啥?你还敢唱反调不成?当然是给票给钱把东西买回家去!
乔越麻溜的付了账,走之前还不死心,嘀咕说:“夏夏不然我再送你一条围巾呗,我看那毛裤那皮靴也不错……”
还没嘀咕完他就让郁夏给拖了出去。
就不该让那半步,这情商超低的笨蛋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郁夏想了想,那毛皮鞋看着是不错,这两个月再攒点钱,年前看能不能买两双给家里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