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蒋府。
白日里蒋文涛从忠勇侯府回到蒋家之后就心情不太好,一直沉着个脸,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心情烦躁得很,看谁都没有好脸色,伺候他的小厮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也被他指着鼻子大骂了一顿。
最后事情还传到了大太太吴氏,也就是蒋文涛母亲的耳中,吴氏关心自己儿子,就让厨房给蒋文涛炖了汤,亲自送到书房去看他。
“听说你今日打骂了一个小厮,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如果伺候得不好,直接发卖了便是,哪里用得着你大动肝火?”吴氏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取出熬好的山药鸡汤,又用白底地青花瓷碗舀了一碗,放在蒋文涛的手边。
蒋文涛没有接鸡汤,只是烦躁地道:“不关小厮的事,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这是厨房才熬好的山药鸡汤,味道很好,你马上就要参加秋闱,每日看书辛苦,要多补一补。”吴氏又温温柔柔地道。
“娘,我心情不好,喝不下。”蒋文涛皱着眉头,一副心情很烦的样子。
吴氏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打量了蒋文涛好几眼,心疼地道:“你不是为了秋闱的事情烦恼?你今日不是去忠勇侯府了吗?见到韩岳了没有,他有没有答应帮你引荐给主考官?”
蒋家原本在盛京城有一些关系,可惜前几年蒋父被调到江南任职,举家就跟着迁去了江南,跟京中的关系也渐渐淡了,这回好不容易调回京中,蒋父也只混了一个从四品官儿,还是个闲职,京中最不缺的就是官儿,还都是大官,从四品根本不管什么,他们如今是想求人办事都找不到门路,一般人根本不买账,他们思来想去就只能向韩家求助,毕竟韩岳跟蒋父以前可是拜把子的兄弟。
蒋文涛想到此事就更是恼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去的时候,韩岳不在,我就只好去找韩煜帮忙,谁知他根本就是个白眼狼,狗眼看人低,我说什么他都给我冷冷地顶回来,竟是没有一句好话!”
“这……”吴氏吃惊道:“他竟这样可恶?”
“他不是可恶,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还有他那个表妹儿,也一样的狗眼看人低,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给我脸色看!”蒋文涛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气愤地道:“等我考出好成绩,我一定要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表妹儿?”吴氏抓住蒋文涛话里的重点,奇怪地道:“韩煜哪来的表妹儿,不是只有韩蕊一个堂妹么?”
蒋家跟韩家来往已久,对韩家有哪些人十分清楚,虽然离开过京城几年,但跟韩家还是没有断过联系,吴氏从未听说过韩煜还有表妹儿。
蒋文涛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嫌弃地道:“是韩岳的新夫人带来的野丫头,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第一回见到我就给我摆脸色,今日还拿话嘲讽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贱民,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吴氏听了皱起了眉头,她之前对韩岳的新夫人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一个从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村妇,因为侥幸救了受伤的韩岳,又加上长得有几分姿色,韩岳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就娶了她为妻,把她带回了忠勇侯府。原来不光如此,那女人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啊!
“那小姑娘多大了?”吴氏问道。
蒋文涛更是面露鄙夷,“差不多六七岁,跟韩蕊差不多,就是比韩蕊还张狂!”
说这话蒋文涛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更不觉得自己带了偏见,就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沈静瑶讨厌,比韩蕊还让人讨厌,人家韩蕊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千金,她沈静瑶算个什么东西啊!
吴氏闻言呵呵一笑,心想一个六岁的野丫头她还不放在眼里,六岁的丫头能做什么,起不了任何作用!不过是穷人突然乍富贵起来,就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这种一般都得意不了多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高台上掉下去,到时候摔个粉身碎骨,连渣渣都不剩!她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