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理智的分析。如果我记得从前,我应该会记得我和她之间那些属于亲情的温馨的画面。那样的话,人的判断能力会被削弱的。
现在,这种情况正好,我真的应该感谢袁征。
她表情一下就呆滞了,看着我很失望地摇头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我,在你知道过去以后。”
“那你想让我怎么想你?”我看着她,“把你当成我的救世主,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只是不想让你重新陷回你老妈的旧路上,感情用事,不仅陪上自己的所有钱,还陪上了一条性命。你和你母亲有多相似,也只有我知道。要么不动心,动心以后就是一辈子。你们有想过自己的付出和回报是否成正比吗?”袁征也抬高了声音问。
我应该叫她一声大姨的,但是此时的她让我觉得特别陌生,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能在我的大脑里为所欲为?”我问。
她一下就哑口无言了。
不管她用多少充足的理由来解释,都不能掩饰她修改过我大脑的事实。只要是有独立意识的人,都不愿意有人对自己的大脑做什么手脚。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难得的财富,不管是幸福也好,痛苦也罢,那些经历才是一个人活过的证据。
而她,口口声声说着最关心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的人,把我的一切抹成了空白状态。
即使我需要结束一段感情,我也会亲自和林乐怡开口,不需要玩失踪玩假死;即使我想要和何萧争夺家产,也希望用光明磊落的方式。
我把袁征送走了,用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态度。
我决定回帝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再躲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一回去我就被何则林堵了门。
两周未见,他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连成,我需要你回家。”他开门见山。
“你难道不怕我是有人假装的吗?何氏可是一块肥肉。”我说。
“我虽然老了,但是谁是我儿子,谁不是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何则林说,“集团现在需要你,而且你现在有一个儿子,不管你想不想得起来,接受不接受,这是事实。如果你愿意让你的儿子因为年幼被人欺负的话,我也没其它的话要说。”何则林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何萧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你弟弟。我已经把属于他的那一部分给了他,但是他想要更多。我没几年可活了,但是宽宽还有。你有想过我去世以后,宽宽会经历什么吗?”
父爱是不是天性我不知道,但是他最后一句话让我心里一动。
在不知道宽宽是我儿子以前,我就对那个偶尔见过几次的孩子有着异样的感觉,现在随着自己知道的真相越来越多,我对他也渐渐生出一种不能割舍的感觉。
孩子,我自己的,我生命的延续……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何则林说。
我点了点头。
男人和男人间的对话就是这么简单,却有着让人拒绝不了的力量。
“对了,以林乐怡的教养,她不会强迫你负责任的,你放心。”走到门口,何则林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我心里一动。
逃避时间已到,接下来的生活就是战场,我要继续开始战斗了。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终于明白了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能接受孩子,能接受父亲,但不能接受不一个没感情的,没共同经历的,没血缘关系的女人。
其实在这一刻,我已经把一切想好了,甚至想好了见到林乐怡以后要怎么开口,怎么谈。
我相信以我的谈判能力,她能接受我的条件,而且觉得我的特别无辜。
但是见到面以后,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一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脸瘦成巴掌大小,下巴尖尖的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