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把地址发给了他一个人,我想了想把手机开到免提给刘天打了过去,他接通电话问:“在哪儿?”
“在尾随程新的路上,他和对方谈了个条件,拿着一部分现金先去换宽宽回来。”我说着,准备报告一下自己的位置。
刘天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说:“你不要去,现在那地方很危险。”
“刘天,我懂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不去,谢谢你关心。”我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他话里的意思问,“你知道接头地点在哪儿?”
“不是我知道,是警方知道,据说已经在那边布了人了,你去真的很危险,而且与事无补。”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着。
与事无补?怎么可能与事无补。我相信孩子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第一个想要抱的就是妈妈,我不能不去,一定要去。
“帮我看好元元和童童,谢谢!”我挂了电话。
程新的车子开得很快,我稍不留神就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放下手机的我,看到在前面的红绿灯他准备向左拐,我现在最右侧车道,想要规矩半线来不及了,找了个见缝插针的机会,我横插三个车道,一把轮别了过去。
还好,险险在变灯之前跟在程新的车后。
我不能跟太近,怕他生疑,也不能跟太远,怕跟丢。第一次发现,跟人也是个技术活儿。
路越走越偏,最后程新把车子停在一个西四环外的烂尾楼底下,我在最后一个拐角停下车,走下来悄悄地看着他。
程新可能是心急,也可能没在意自己身后,丝毫没意识到他后面有我跟着。
他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箱子,然后站在晨曦微露的早晨拨通了电话。
“我到了,你们在哪儿,最好出来一个人拿钱,我一个人来的,除了钱什么都没带。”他对着电话说。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把箱子一箱一箱打开,码在车前的杂草的空地。
然后电话里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程新往回走了两步转过身,不过他却对着电话说:“我要见到孩子,否则这些钱我就一把火点了。”
他听着电话,再次说:“孩子但凡受到了一点伤害,你们就什么得不到。你们敢这么做,我就马上报警。你们做这件事,不过是为了钱,我这么听话的给你们钱,也不过是保孩子平安。”
程新每说一句话,我都在猜测对方说了什么,只要听到关于宽宽的任何字句,心都立马提起来,猜来猜去,担心到不行。
天色初亮,太阳从楼群里爬了起来,程新眯眼起看着那个怪兽一样的烂尾楼的门口。
果然有四个人蒙着人脸走了出来,其实一个走过来直接踢了程新一脚,把他踢到半跪在地上,然后他们分开三人去拿箱子,另一个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抵住程新的脸,带着他就往楼上走。
程新临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我藏身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这一眼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却不得不想他看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不过到了此时,我也来不及多想,孩子或放就在这个八处透风的破楼上,我至少上悄悄跟上去看一眼。
有人说女人是感性动物,一动感情就全无理智。
此时的我大概就是这样,不再去想对方有多少,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想见孩子一面,确认他还安全。
大楼内部还没有打隔断,能看到的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墙面地面,还有承重的大柱子。
他们上了楼梯,我躲在大柱子后面跟了过去,这一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生怕碰出什么不应该有的动静。
谢天谢地,这房子的楼梯修得差不多了,虽然中间有一些空着的地方没灌水泥,但至少踩上去稳稳当当,没有晃悠的感觉。
上到三楼的时候,风渐渐大起来。
烂尾楼还没装上玻璃,冬天清晨的风凉得刺骨,一阵一阵地往这里面吹,地上散落着一些垃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