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生下盼儿之后,大夫说过什么吗?”
韩五皱眉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那时他的心中乱成一团,大夫说过什么,他当时都没有听进去几句,此时又如何能想得起来?
但葛馨宁的意思,他大概已经明白了。
韩五慌忙丢开那些纷乱的思绪,紧紧拥住葛馨宁,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其实,咱们有盼儿就够了。我只盼你养好身体,别再七病八伤的……”
葛馨宁轻轻摇了摇头,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低声道:“这一阵,我是太任性了……我的身子如何,你也知道。这条命已经是莫老爹费尽了心思才捡回来的,若要再好一些,只怕也不能了。你若还想要别的孩子……”
韩五没等她说完,已怒声截断道:“你若敢说让我纳妾的话,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葛馨宁沉默半晌,忽然抬起头来,重新绽开笑容:“谁许你纳妾了?你若敢提纳妾,信不信我让你当真太监去!我只是想说,你想要别的孩子,你自己生去,我可不干了!”
韩五松了一口气,含笑应道:“谨遵夫人吩咐!只是……‘生娃娃’这件事,为夫至今尚未学会,夫人可要勤加教导才是!”
葛馨宁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也不会,你自己学去!”
门外忽响起“嘻嘻”一声笑,葛馨宁微微皱眉,韩五已飞快地弹了起来,奔过去“哗”地一声拉开了门。
只见元哥儿抱着盼儿正半蹲在门口,脸上贼兮兮的笑容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
怜儿和乳母站在窗外,正一脸惊恐地转过头来。
“你们,活腻了?”韩五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
怜儿拉着乳母奔到隔壁房间,重重地闩上了门,只在屋内喊道:“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元哥儿的主意!”
韩五黑着脸看向元哥儿,却见她早已手足无措,只好呆呆地看向盼儿。
不料那小娃娃竟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伸手指向元哥儿:“我不来,她要来!”
没有人相信一个刚满周岁的娃娃会说谎。所以这下子,元哥儿的罪名坐实了。
韩五俯身抱起盼儿,冷声道:“自去领罚!”
元哥儿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连喊“冤枉”。
葛馨宁从房中出来,见状抿嘴一笑:“这么没出息!”
元哥儿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扑过来抱住葛馨宁的小腿:“夫人,您可要救我!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我今后还要陪夫人说话聊天呢,如果割了舌头……”
葛馨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谁说要割你舌头了?”
元哥儿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据她所知,在韩五这里犯了错,割掉舌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如果不割她的舌头,那……
她不过是偷听了几句笑话而已,该不会要杖毙吧?
葛馨宁看见她吓得脸色发白的窘样,不禁失笑:“瞧你这点出息!赶紧去怜儿那里领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说罢,她便结结实实地关上了门,丝毫不理会在外面瘫成一团的元哥儿。
韩五见她回来,忍着笑道:“你也学坏了!好好的丫头,被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葛馨宁挑挑眉梢:“怎么,你心疼?”
韩五一手抱着盼儿,一手却将葛馨宁揽了过来:“怎么,你又喝醋?”
葛馨宁忿忿地在他胸前敲了一记:“你想喝醋,桌上恰好有一壶!”
这时隔壁忽然闹了起来,中间却夹杂着怜儿的大笑和元哥儿的尖叫声。
韩五难免有些好奇:“你把咱家的家法改成什么了?不会出人命吧?”
葛馨宁坐到床沿上,笑得直打跌:“如果我没记错,元哥儿今日该领的惩罚是——生吃十颗辣椒!那丫头素日最怕辣的,今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