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回家。难不成你愿意一直住在昭阳宫,看一个小傻子和一个小疯子腻腻歪歪?”韩五理所当然地道。
葛馨宁沉默下来,心里却暗暗纳闷。
韩家宅子已经烧成了灰烬,如何“回家”?
她的疑问很快便被解开了,因为马车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往原先的韩宅的。
葛馨宁皱紧了眉头:“你在外面买了新的宅子?”
韩五漫不经心地道:“前年买下来的,一直空置着,上个月找人略微修缮了一下,勉强能住人,夫人莫嫌简陋就好。”
葛馨宁蓦然看见他眼角一抹神采,心中灵光一闪,忙问:“前一阵你忙成那样,还有心思叫人修宅子?”
韩五露出委屈兮兮的神情,苦着脸道:“我也不想那样,但咱们的家,怎么能不好好修缮?我又舍不得夫人一直寄人篱下,所以吩咐他们日夜赶工,自己也陪着熬了许多个夜晚,常常忙到没工夫睡觉,夫人还不领情,如今越发不认我了……”
葛馨宁明知他是有意扮可怜,心理却还是难免涩涩的,好像忽然有了着落似的,原本被忽略了的那点儿小委屈小情绪,便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
韩五再次凑了过来,伸出手来拥她。葛馨宁的恨恨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拳,咬牙恨声道:“这都是借口。我才不信你有空回寿康宫,却没空到昭阳宫看一眼!”
韩五愣了一下,狐疑地低下头,见葛馨宁没有大怒的迹象,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讪笑道:“给人当奴才不容易,夫人也不体谅体谅我。”
葛馨宁不再多言,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便觉世上再没有熬不过去的风浪了。
很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葛馨宁本来只打算眯着眼睛养养神,谁知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起来。
这时韩五却忽然问道:“国师常去昭阳宫,你见过的吧?”
葛馨宁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又听韩五继续问道:“这段时日,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他能对我说什么?”葛馨宁在半梦半醒之间,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
韩五轻轻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道:“没什么,你睡吧。”
葛馨宁隐隐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却已经没有力气多想。连日来的疲惫、焦心已经让她不堪重负,此时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事情,她才不愿意多想。
韩五毫无疑问,这一次搬新家,葛馨宁仍是被韩五抱着进房间的。
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晚间,起身便看到了元哥儿熟悉的小圆脸。
恍惚一切仍是从前的样子。
葛馨宁懒懒地起身,元哥儿便笑道:“五爷本打算带夫人看看新居,不想夫人竟睡了一整天,看来五爷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多半是要白费了!”
葛馨宁不屑道:“房子又不是他盖的,他有什么辛苦?”
元哥儿跺脚急道:“夫人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说五爷不辛苦,您倒看看这屋子里,哪一样东西不是精心准备的?有一处不合夫人的心意,五爷都要盯着匠人改了又改,这不都是工夫么?”
葛馨宁这才开始细看这屋子,越看越诧异,转了一圈之后,目光忍不住又回到了元哥儿身上。
元哥儿见了便冷笑道:“怎样,现在还敢说五爷没下功夫么?你看这屏风、这床帐、这窗格,哪一处不是照原来的样子做的?唯有这个木架子跟原来不一样,是因为夫人说原来那个太大了憋闷,所以才换了小巧些的,上面改了做花架……这可都是五爷盯着人做的!”
葛馨宁怔怔看了半日,只得笑道:“好了,我知道他辛苦了,你不用这么替他抱不平吧?”
元哥儿看看窗外,欲言又止。
葛馨宁忍不住打趣她:“怎么,这些话是旁人逼着你说的不成?”
元哥儿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别人叫我说,我还懒得说呢!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