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国忠这番厚颜无耻的说法,完全在顾朝晖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冷嘲的说道,“车主任,我问问你,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我妈和我姐?还有,她们领走工资的时候,连个字都没签,手印都没按,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你说这钱让他们领走了,我还觉得这钱下落不明呢!我不想冤枉任何人,要不这样吧,咱俩拿着工资领用簿还有这张条子,去总厂的劳资科找人评评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要不以后只要是个人跳出来,说自己是职工家属,到车间闹一闹,是不是都能把工资给领走?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一听要去总厂劳资科,车国忠立即怂了,他哪能不知道顾朝晖的用心。
现在在总厂管劳资制度的是原来给他做副手的汪主任,之前他为了打压这位大学生,可没少背后下了绊子,和人家结了很深的梁子,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而且这件事儿,确实像顾朝晖说得那样,存在种种漏洞,要是真的去了汪主任那里,被他拿住了短处,现在又是改革工资制度的风口浪尖上,肯定够自己喝一壶的。
车国忠左思右想,感觉这事儿绝不能捅到总厂去,至于怎么办?那就只有跟顾朝晖说说小话,求求情了。
想通之后,车国忠立即皮笑肉不笑的放低姿态,跟顾朝晖说了半天小话。
但顾朝晖就是不松口,非要拉着他去总厂。
车国忠一看实在无法了,逼得他都快哭出来了,便求到,“小顾,那你说吧,这事儿怎么着?要不我把工资再给你发一份?”
“再发一份?车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拿过之前那份?何来这个‘再’字?”
顾朝晖冷笑着反问道。
知道自己这次又要在对方手里吃瘪,车国忠不敢反抗,只能小心赔笑脸,免得顾朝晖再出大招。
“小顾,是我说的不对,要不这样,我把那份工资给你补上,我自掏腰包。”
他假装仗义的说道。
“谁掏腰包我不管,反正我兢兢业业上班,最后就是要拿工资的,拿不到工资我就得去总厂维权。”
“行,行,我这就告诉财会给你补上。”
“等等,车主任,我正好还有一份介绍信需要让你帮我开出来,你一起办了吧。”顾朝晖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拿出了那份早就准备好的,去夜校学习的介绍信。
车国忠接过来一看,心里这个憋火,同时也非常嫉妒,这个顾朝晖,果然是有备而来,恐怕要工资是小,这个介绍信才是大,他知道平白来找自己,肯定盖不上章子,但现在自己在他手里有短处,即使再不情愿,也得照办了。
拿着盖好章的介绍信和工资从精纺车间出来的时候,顾朝晖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其实对于他来说,那三十多块钱的工资,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但必须得让车国忠出出血,得到个教训,省得他老在背后下手。
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其实还是那封介绍信。
前几天,他又跑了一次夜校,打听能否没有介绍信,不入档案,直接跟着上课。
但夜校回复了,现在座位十分紧张,他这种旁听性质的学生,夜校暂时不能接收,要是想来听课,必须得走正规手续。
可介绍信不是那么好开的,不过车国忠的手不行。
这事儿一直让他为难,他之前也想过找汪副主任盖个总厂的章子,但上次二哥停薪留职的事儿已经求过人家一次了,这时候再去,他有点张不开嘴了。
正为难的时候,偏巧车国忠自爆其短,让他拿了个正着。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介绍信的章子盖好!
车国忠给他盖章时候那吃瘪的难受表情,现在顾朝晖再回忆起来,都觉得痛快,恶人必须恶法治,对车国忠这种阴险小人,绝不能手软半分。
顾朝晖又领走了一份工资的事儿,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