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圣旨到了文府后,阖府对舅母的称呼都改成了夫人。
按理说,文安学既然现在是官员了,就应该被称为老爷,可是上面还有文谦在呢。总不能称呼文谦为老太爷吧!所以就将文安学的称呼变成了大爷,而文安然就成了二爷。
“这几日多亏你和琦馥了,要不是你们,咱们府里真得出大丑。”酒醒之后,周夫人有些后怕了。尤其是当她听到有几个不安份的丫鬟想趁着她醉酒爬文谦父子的床,心中更是生气。
她治家一向严格,从来容不得这些肮脏之事。
当初文谦与她成亲时,也向她承诺过此生不纳姨娘不收通房。而且文谦这十几年也确实是如此做的,不论是同僚送的美妾还是那些投怀送抱的妓子,他一概不理。
所以,她也就有些松懈起来。
可万没想到居然敢有人趁着她醉酒起坏心思。
三日宴饮之后,她大发了一通脾气,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通。
几个妄想爬上枝头的丫鬟都给打发了出去。
这件事情,风重华不能多言,就问起了荣山海的事情。
周夫人并不讳言:“你舅舅把你山海舅舅事先调往通州,让他先在那里打打根基,等到你大表哥再过去时也容易些。毕竟你大表哥是第一次离家为官,万事小心为上。”
“那大表哥几时上任?”风重华笑着问道。
“秋天时上任。”周夫人满面笑意,“只是这样一来,与李家的亲事就显得仓促了。原本说好等到明年再成亲,现在一看,只怕五月就得把你嫂子娶进门。过个三五日,匠人就会开始修缮东跨院,你和琦馥也得小心些,不要被人冲撞了。”
只是这样一来,李家准备嫁妆就有些仓促了。不过,李沛白有个六品诰命在身,这可比任何嫁妆都风光。
“不过这样也好,等到忙完你大表哥,就可以安心忙琦馥的婚事。等到琦馥的差不多,就轮到你二表哥了。”周夫人说着话,看了风重华一眼。
见到风重华微垂螓首,两道如扇的长睫颤如轻羽,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周夫人不禁长叹口气。
她与文谦都有把风重华留在家里的意思,一来亲上加亲,二来也不舍得她嫁到外面去侍候公婆。
可是这个外甥女是个极有主意的,只怕冒然提出来会伤了外甥女的心。
她也怕俩人互相看不顺眼,岂不是一对怨偶?
可是看儿子的心思,倒好像极有意似的。
现在就看风重华怎么想的了。
只是她试探了数次,风重华都是不言不语。
这是个什么意思?
是反对?还是任凭她做主?
此时风重华心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把文氏的情况告诉给周夫人。
一个失去记忆的文氏,也不知舅舅与舅母能不能接受。
可她若是说了,就得说出消息的来源。
若是不说,又与心不忍。
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她就与周夫人说起了别的事情,马上鲁氏就要从通州过来了,周夫人准备让两个儿子和王瀚一起去迎接。
过了一会,风重华将许东买来的那副王羲之临本的《宣示表》交到周夫人手中,说是送给大表哥的新婚礼物。
周夫人也没细看,就收下了。
又说了几次,风重华就提出告辞。
谁曾想,刚刚出了上房院,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风重华抬头看看天色,只见斜晖绚丽,晚霞灿烂,一轮红日正慢慢西沉,不由诧异:“可是有事?”
文安然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拿手指了指旁边的回廊,示意去那里说话。
夕阳斜晖下,俩人并肩站着。身旁烟柳轻拂,远处鸠声悦耳,杏花映日。
回廊外的许嬷嬷不禁轻扯了嘴角。
“过几天我就要去通州迎接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