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湫语气哀怨缠绵,白月被他似嗔似怨的眼神一看,陡然脊背一凉,又升起了一种自己是个负心汉的错觉。她皱了皱眉举起手上的银针,知晓眼前这人最重视样貌,就将银针对准了他的脸:“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别怪我不客气。”
“……好。”燕清湫瞅了她一眼,轻轻应了一声,而后缓缓垂首,片刻后肩膀微微颤动起来。
长发遮住了他的面颊,白月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知道面前这人又在做妖,明明可以正常交谈,这人却时刻故作妖娆姿态地逗弄她,每每都逗得她心头火起,正欲发作,这人却突然变得正常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白月语气颇为嫌弃:“你自己在这里慢慢哭。”
“唔……”燕清湫肩膀颤了一下,发出一个单音节,而后白月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
燕清湫这个妖孽眼角憋泪,朦胧泪眼愈发勾人,他笑的声音都在发颤:“小月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白月抽出银针毫不客气地甩了过去。
燕清湫笑得不可抑制,但是还是伸手险险地捏住了两根银针,看着白月摇头不赞同道:“对着如此美丽的脸,你也能下得了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对上白月含笑的眉眼时,心下一惊。下意识侧头看向自己手里捏着的银针,就见针尖跃动着奇异的紫绿色,他刚想松手,可是麻痹感已经迅速攀上了他的四肢,燕清湫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
“你对我用毒?”燕清湫半靠在树根,声音极为的平静,他定定看着白月,眸光有些深邃。
他以为这一路的相处早已让她放下戒备,没想到放下戒备的居然是他。他早就在那些九死一生中明白,自己的信任不可以交付给任何人,留给自己的只剩鲜血和背叛。
可是一见了她,他就将这些忘了个彻底。
——因为她是不同的,多年前,她曾给了他一条命。
哪怕此时心底有滔天怒火,但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他内心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甚至觉得她对自己下。毒这件事都可以原谅。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一个时辰后你体内的毒自然会解。”白月被他复杂的眼神看得皱眉,她自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燕清湫的注视下在他周围撒了一圈,思索片刻后将剩下的半瓶放在了他的怀里:“这是江湖传言可解百。毒的无味,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白月有些不信燕清湫跟着她没有其他的目的,但是医骨却是不能让他继续跟着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