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欺上瞒下,光帝震怒却毫无办法,即便将那些将领打入天牢也解不了眼下的困局。
整个大庆,除了汴京的十万守备军,各个藩王均有储蓄兵力,登记在册的共有十二万人,其中已经身死的长乐王与福王的府兵在其死后已经被收编到了汴京的守备军与护城军中,长青王与康王均造反,他们手里的兵力自然不能再用,剩下的唯有一个凉王。
眼看着长青王与康王来势汹汹,汴京这边的守备军又不得用,光帝赶忙紧急下令让凉王改道去青州平叛。
至于白荻入侵?没事,不是还有函裕关的一万士兵在驻守嘛,而且各个城池都有护城军,白荻没那么快攻入大庆的。
还是顾着长青王的叛军要紧,若不然,一旦被他攻入汴京,皇帝宝座不保,朝中的官员说不定也会成为其刀下亡魂。
实际上,汴京守备军有六万余人,而长青王与康王的联军不到七万,在人数上大家都是不相上下,守备军有近一万人是临时抓来的壮丁,真正得用的有五万兵力,叛军虽说声势浩大,实际上这些士兵大多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战斗力最多能发挥出七八成。
所以,若是启用以前的老将,让他们率领守备军前去抗敌,未必不能将叛乱平息,即使暂时平息不了,也能阻挡叛军进攻的步伐,压根无需调动去抵御外敌的凉王军队。
然,朝廷官员均下意识的忽略了老将,那些武将是好不容易排挤出去的,哪能再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况且当初也是光帝亲自下令贬斥这些人,若是再启用他们岂不是让光帝自打嘴巴?
还是让凉王回援比较好,据说凉王麾下那个叫沈宁的武将曾经率兵前赴边关击退过敌军,他的军事才能肯定不低,赶紧让他领军前去平叛,等叛乱平息后再去抵抗外敌。
凉王接到光帝的诏令,不是没有犹豫过的,他身边的谋士魏昌延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正值外敌入侵之际,首先应该击退白荻再考虑其他,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白荻攻入大庆腹地,到时国将不存哪还有什么皇位之争?”
可凉王不这么想,一来父皇下令,他若是违背诏令就是抗旨,抗旨不尊就会被降罪,说不定父皇还以为他是故意不去回援,朝中之人亦会以此来攻讦他,二来,长青王若是先一步攻入汴京登基为皇,而他辛辛苦苦在前线抵抗外敌,这不就相当于白白将辛苦守卫的江山拱手相让吗?
魏昌延见凉王似乎并未听进自己的劝诫,便换了一个角度说话,“叛军与朝廷大军实际上的军力旗鼓相当,没个三两年是不会结束战争的,二者长期消耗兵力,王爷也可做收渔翁之利。”
“可若是父皇对我起了疑心……”
“即便皇上对王爷起了疑心,在如今的形势下皇帝自顾不暇,根本无暇治罪于您,等将来王爷起兵攻入汴京成就大事,自然也无需惧怕了。”
周文重深思熟虑,计较得失,最终还是决定让沈宁去平叛,“以往白荻也不是没有与大庆起过战事,次次均无功而返,由此可见其战力低下,根本不足为惧,反倒是青州,若是周文雍打到了汴京夺得皇位,那我岂不是为他人枉做嫁衣?再说,我们去攻打白荻也是需要消耗兵力的,周文雍若是趁着我军最是疲弱之际攻打过来,那我这么些年的努力岂不都会付诸东流?”
“王爷……”魏昌延还想再劝,然而凉王主意已定已经听不进劝言,“先生不必多说,本王心中有数。”
魏昌延看着油盐不进的凉王,最终只能咽下心中要说的话,他全身发寒,冷入骨髓,这样的凉王值得他全心辅佐吗?
这个大庆上至皇帝藩王,下至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真正为百姓,为天下考虑的,个个忙着争权夺利互相算计,从根子上就烂掉的国家注定有灭亡的那一天。
魏昌延倍感无奈,他是文人,手底下无一兵一卒,想要揭竿起义亦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