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账还真不该算到他头上,不是他的锅他坚决不背,苏锦楼彬彬有礼的对着安氏行礼,语气不急不缓,举止从容而温和。
“这,伯母这话从何说起?晚辈方才刚回到棠柳镇,您就急急忙忙的带着人将我堵住了,连萧同窗的面都没见到,何来耀武扬威一说?伯母是不是对晚辈有些误会?”
安氏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抖着手指着苏锦楼,连连说道,“好!好!好!好一个诡辩的小人,我儿败在你手里不冤。”
苏锦楼不敢苟同,“伯母,晚辈是认认真真的跟您说理,难道只准您无端指责,就不许晚辈为自己辩解吗?即使面对官家,还有自辩一说,怎么到了伯母这里晚辈的辩解就成了诡辩?”说不过别人就骂别人在诡辩,敢情你萧家的门庭比大庆朝的皇室还要尊贵,别人说一句都不能了?
“你!”安氏气昏了头,不顾苏锦楼已有功名在身,直言道,“你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我倒要看看等棍棒相加之时,你那嘴皮子还有什么用?”
苏锦楼猛然看向安氏,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斯文有礼,妈蛋!别人都打上门了,他还守个屁的礼仪,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在一旁看着,他才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如今看来,他的客气人家一点也不领情,白费他先前塑造的形象了。
正当苏锦楼撸袖子打算主动出击之时,陡然传来一声怒呵。
“住手!”
远处一中等个头,五十开外的男人带领着下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到地方立马对安氏呵斥,“安氏,你这个无知妇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秀才公动武,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足了!”
“老爷,”安氏满腹苦水与委屈,“儿子差点就没命了,我为我们的儿子讨一个公道,这有错吗?”
萧盛快被这脑袋打结的妻子气死了,儿子因为落榜而自缢,这已经让萧家丢尽了脸,现在安氏光明正大的带人堵截秀才公,把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她就没瞧见周围有这么多人在看戏吗?
家丑不可外扬,他家倒好,先是一个糊涂小厮一路宣扬清行自缢,后是安氏高调堵人,还想对人家动粗,她这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清行因落榜而想不开自杀,这名声难道很光荣很好听吗?安氏这个做娘的不为着孩子的声誉考虑,却跑到八杆子打不着干系的苏锦楼面前讨要说法,简直昏了头。
难道你说,因为听到苏锦楼高中秀才自家儿子受刺激想不开,所以你心疼儿子就带人想把苏锦楼打一顿?明明是儿子自己钻牛角尖想岔了,你却找苏锦楼的茬,这又是何道理?
苏锦楼是谁?是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到了官家可以见官不跪,就算犯错挨罚,还得请其父母或者官老爷亲自动手,并且只能打手心,衙役是没资格对秀才动刑的。
秀才是士族阶层,衙役属于“下等人”,下等人对士族动刑不符上下尊卑,有违大庆律法,而今,安氏竟然命家里的下人对苏锦楼动粗,简直是要为整个萧家招惹祸端。
这婆娘,自从清行出事后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理智与精明,看来这管家之权暂时要收回来了,不然照她这么瞎折腾,迟早得把萧家都给玩没了,幸好他来的及时,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来人,夫人近日诸事烦忧,心神恍惚,神智不大清醒,快些把她带回家休养。”
“老爷,你怎么……”安氏刚想质问萧盛,陡然对上丈夫警告的眼神,深知这是丈夫发怒的征兆,条件反射地就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乖乖的带着下人一同回去了。
“秀才公,”萧盛对苏锦楼行礼,满脸歉意,“真是让您看笑话了,我家清行身体不适,内子心忧孩子,一时冲动,整出了这场闹剧,还请秀才公大人大量,原谅内子的无礼与冒犯。”
安氏不过是向他讨要说法,只在口头上冒犯,还没来得及让下人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