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已经长大了。”皇上淡淡的开口。
忽而道:“他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吧。”
“是的陛下。”张福海不懂他因何发问,但还是轻声回应。
二十三了啊,真好,当初,他也是在这个年纪,和她相遇的。
只是,一晃眼,她走了已经十五年了,而他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若是当初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皇上重重的闭上眼,遮掩住眼中的沉痛。
“陛下,当真让殿下在外头跪着吗?这夜色寒凉,恐是对身体有所损伤。”张福海小心翼翼的问。
旁人只看到皇上对靖王严苛不好,却不知道皇上比疼爱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关心他,只是有些时候,帝王的爱注定是无法言说的,也就注定了,是以一种悲惨的方式展现的。
此刻皇上惩罚靖王殿下,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无妨,就让他跪着,有舍才有得,他既然想要做那件事情,这点磨难,连探脚石都不算。”皇上淡漠的说着。
“是,陛下。”张福海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愿,轻声说道。
等伺候皇上睡下之后,张福海悄悄抱了一床被子出现在宫殿门口。
看着跪在地上的庄靖铖,轻声叹息着上前。
“殿下。”张福海轻声开口唤他。
原本闭着眼睛的庄靖铖睁开眼睛看他,“公公有事?”
“来给殿下送床被子。更深露重,殿下这般跪着,怕是要受凉,伤了身子可不好。”张福海蹲下,想要摊开被子替庄靖铖裹上。
庄靖铖摆手示意不用,嘴里轻声道:“多谢公公,不必了。”
“殿下无需担忧,陛下已经睡下了,待明日陛下早起之前,老奴会来把被子给收走的。”张福海以为他怕皇上责难,轻声道。
“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父皇既然让我跪着,又没有开口说可以让公公送东西来,公公就不要蹚这趟浑水了,区区凉意,还奈何不了我。”庄靖铖对张福海的善意表示领情,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他的被子。
张福海看着庄靖铖倔强的模样,眼前略微恍惚,果然是她的儿子,连这倔强的性子,都如出一辙。
张福海轻叹一声,也不执着于将东西塞给庄靖铖,而是轻声道:“殿下又何必这样和皇上犟着,说说软话,陛下自然也就心软了,或许就能网开一面呢?”
庄靖铖面色平静,“奉承父皇的人多了去了,公公何曾见他心慈手软过?”
“可殿下是陛下的儿子。”张福海辩解。
“父皇的儿子很多,他也不稀罕我这个。”
若是当真稀罕,这么多年,父皇又怎么会这样对他?
他吃苦的时候,受罪的时候,被人羞辱的时候,他在哪里?
“殿下慎言,皇上不是那样的人,殿下误会他了。”张福海皱着眉说。
他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
庄靖铖道:“夜深了,公公回去吧。”
说完之后,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张福海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跪在地上久了,庄靖铖的腿开始发麻,但是他没有动,发麻的神经刺激着大脑,竟浮现出一幕场景来。
御书房里,他跪在地上求父皇赐药,父皇不肯,罚他跪在门外,而受伤的人,是她……
心像是被什么拽紧了似的,竟挣脱不开,庄靖铖只觉得有些憋闷。
小寒寒,过去的你我,到底有多情深?庄靖铖在心里轻声问自己。
第二日皇上晨起去上早朝,看见庄靖铖跪在门口,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宫里从来都不是能藏得住秘密的地方,而且庄靖铖又是跪在皇上的寝宫门口,消息顿时传到了各宫主子的耳中。
早两日还得了封赏的靖王殿下不知为何惹怒了皇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