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动作顿了顿,终是没再坚持。
厉寒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喝一杯不?”
“不用。”
厉寒却道:“酒是最好的精神麻醉品,喝多了,睡一觉,醒过来之后你将会看到一个艳阳升起的黎明。”
苏然眼睛动了动,缓缓抬起头来,哑声道:“给我一杯。”
厉寒面上绽开出一个夺目的笑容,道:“等我拿两个杯子过来。”
说着,他进了游艇内,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高脚杯。
紧跟着,席地而坐,将两杯酒杯倒满,递了一杯过去给苏然,举杯道:“敬我们的明天。”
苏然接过,眼睫颤了颤,轻声道:“敬明天。”
愿她今晚过后,可以忘掉那些痛苦,愿她今晚过去,内心强大到再无人可伤。
一杯红酒很快下肚,她喝得很急,牛饮一般,逐渐升腾起的后劲让她脑袋开始有些发晕。
“还要再来一杯吗?”
厉寒从地上拿起酒瓶,笑的有些诱惑。
“来!”
“好,够痛快!”
厉寒这回只给她倒了半杯。
苏然喝着喝着,就醉了过去,嘴里却一遍遍地呢喃着“莫深,莫深”。
厉寒眼眸渐深,一抹冷芒从眼睛里划过,他忽略掉心头浅浅的刺痛感,嘲讽地嗤了一声。
“爱情最使人无知,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他端着手中红酒杯摇晃了两下,看着杯中殷红似血的液体,仰头一口饮尽。
而后,看了眼身旁紧紧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眸子里暗光动了动,最终还是弯腰将人一把抱起,进了游艇内。
次日,苏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海上了。
她打开窗户,一阵冷空气扑面袭来,视野内望见的是一片皑皑白雪。
“醒了?”
有声音从下方传来。
苏然低头看了过去,见厉寒正站在楼下院子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正仰头朝她轻笑。
每哈出一口气,都带着白烟从嘴里冒出。
这是苏然的第一反应。
哪个正常人大冬天的站在后雪地里端着热茶喝的?闲自己太冷了还是觉着自己太热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关了窗户便转了身。
厉寒却喊住了她,“下来玩会儿不?”
“不了。”
苏然头也没回。
她重新坐回床上,室内的空调吹在身上暖乎乎的,将刚才沾染上的凉气都尽数吹散,可是苍凉一片的心却漏着风,怎么也没办法回暖。
她在想,傅莫深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想尽一切办法追查她的下落。
可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很快便被苏然用力抹去。
“咔嚓!”
门在这时突然被推开。
苏然一惊,再次慌忙抹了把眼睛,这才朝门口看去,瞧见走进来的男人时,脸色沉了下来。
“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厉寒摸了摸鼻子,“抱歉。”
他迈着步子走到苏然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我来是知会你一件事的。”
“我们运气很差,这回过来正好碰上布鲁依派系争斗爆发了,而我们现在待的这一块很快就会大动乱,得赶紧离开。”
听他说完,苏然眼皮一跳,脸色难看地问他,“既然早就知道布鲁依不安全,你还带我过来这干什么?”
厉寒无奈耸肩,“我们之前待的那座孤岛只有通往这个国家的那条海航线安全,其余的路线涉及海域都刮着大风暴,不然你以为我真带你过来送死的?”
苏然抿唇。
厉寒翘着二郎腿,道:“你放心,我既然能带着你从傅莫深眼皮子底下跑路,就不会让你丧命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