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解?”他神情里有种很平静的好奇,“我对你还不够好,我选择你的态度还不够坚定吗?”
“既然选择我就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啊!”孟迟婳依旧没能冷静下来,嗓音里还带着尖锐的余韵。
“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不代表无条件地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甚至这要求可能会对你自己有害。”
“不过就是个娱乐会所能有什么有害的?”
“……”孟迟骄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看她的眼神有种看蠢人的无奈,“正因为是个娱乐会所,所以才有防不胜防的危险。”
孟迟婳似乎也想到什么,激烈的情绪突然有了一瞬的卡顿。
“以前见的还不够多吗?”孟迟骄问她,“无论是自己家的,还是荆野手下的——爸爸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迟家完蛋的时候,孟迟婳年纪并不大,但却也已经记事了。
她那么意气风发、手握权柄的父亲,最后就是死在自家旗下一家地下会所中的,并且传闻都说他是死在女人身上,可只有他们兄妹俩知道绝无可能,她父亲本就不是贪图女色的人,并且对他们妈妈深爱至极,死前留给手下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在对妻子自证清白。
可即便明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他们也无力去查证事实,因为即刻便降临而来的追杀让他们东躲西藏疲于奔命,最后只在新闻上草草看到了一条相关消息。
说是下川市某某企业老总于某某会所死亡,死因系心脏猝死。
再之后,到妈妈死去,到他们装扮成乞儿被荆野收下,再到辗转多个城市,如果说最初还有想弄清真相为父母报仇的想法,那么到最后这种异想天开的念头就已经彻底消散了。
于是直到如今,他们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在自家会所里的,依然是个谜。
明明迟父盛行警惕,而那又分明应该是对迟父来说最安全的地方。
这些早已模糊的回忆只在孟迟婳脑海中转了个圈,就被她挥散了。
她重新看向孟迟骄,强做镇定道:“大不了你派两个人跟着我。”
“爸爸去会所一向都有不少人跟着。”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孟迟婳又抬高了音量,“谁会特意来对付我?”
她声音越来越急:“孟摇光顶多就是想奚落我让我看看我和她的差距罢了,你还以为她会怎么做?她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知道她想刺激你你为什么还要上当?”
“正因为知道我才要让她看见我不会被她轻易打败。”孟迟婳咬紧了牙关,“她难道以为这种小事就会让我认输吗?”
“……”孟迟骄没有接着她的话说,反而回应起她的上一段话,“你为什么至今都以为她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
他眼底渐渐聚集了浓重的疑惑:“在经历了被她亲手推下楼梯,被她故意设计崴脚之后,你为什么还能坚信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孟迟婳眼中升起一阵难堪来:“这不过都是些小事,比起这些,我抢走了她的妈妈,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生活,还让她的妈妈永远无法和她重归于好——我才是赢的那一个。”
她像是说服了自己,脸上又浮现出一点倔强的傲慢:“我的存在将会成为她和妈妈之间永远无法消除的一根刺,她也将永远无法得到一份完整的,能让她幸福的爱。”
“是我赢了。”她强调,“你把会员卡给我,我还会继续赢下去。”
这一次孟迟骄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说:“婳婳,她会杀了你的——就算不是她自己动手。”
孟迟婳愣住了,似乎这句话让她惊讶至极,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而孟迟骄已经站起来,他从桌子后面绕过来,慢慢走向她:“她原本并不想故意来对付你,可你一直在逼她,逼她正视你,逼她回忆过去,逼她不得不将你视为障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