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王妃,是这七王府的当家主母,她怀上嫡子,原本就是应当的,你休要嘴碎,若是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嫉妒王妃呢?”青禾言罢,也没了心情去闲逛,折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是夜。
皓月当空。
青禾瘦弱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尤其单薄,加上她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整个人随着包裹左右摆动,眼看着要倒下,但她总能迅速找回平衡。
她走到正房,先敲了温嫔的房门。
“何人?”屋内传来嬷嬷沧桑的声音。
温嫔虽然离开皇宫,但宫里的规矩却一点没废,任何人想要见她,都要先通过嬷嬷的传达,太监的引路,唯一少的,就是她身后再也没有那些花翎。
“是奴婢青禾,过几日便是春节了,青禾闲来无事,剪了些剪纸,趁着这时节,给各房都送些,好让大家都喜庆一下。”
“是青禾啊?让她进来吧,青禾丫头这剪纸的手艺还是没得说的?”温嫔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素来,青禾在温嫔这里,都是讨得到好的。
嬷嬷见状,也笑意盈盈的将青禾请了进去。
“你这丫头,身子骨不好,非要趁着寒夜来送剪纸,若是遭了风寒,岂不是要去为难王妃?”
自打得知叶灵兮“怀孕”,温嫔待灵兮的态度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以往同青禾说起,总是贱人贱人的叫灵兮,如今竟开口承认了灵兮王妃的身份。
听到温嫔的话,青禾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却稍纵即逝。
她低垂着头,凄婉的说:“都怪青禾不中用,没能让殿下日日宠幸,好让娘娘早日抱孙子,如今这般模样,还要劳烦了王妃,真是没用得很!”
言落,青禾的眼泪便成串成串的掉了下来。
若是平素,温嫔少不了一番说教,教授些魅惑男人的招数给青禾,今日听到青禾的话,她却只是敷衍的安慰道:“你身子骨不好,养些日子再说!”
青禾的手放在裙摆之中,已经用力到青筋暴凸。
“天色晚了,奴婢这便告辞了,明日是扫尘,我今晚得将这些都送到各房,明日打扫完就贴上去,七王府第一个除夕,就得这般热热闹闹的。”青禾见温嫔敷衍,也没了兴致逗留,便起身要告辞。
青禾跟在温嫔身边最久,见她如此贴心,温嫔终究有些不忍,便柔声说:“你也早些送完,早些休息去,身子骨养好了,本宫便是豁出老脸,也让殿下给你一个孩子!”
“娘娘,那……那等事情,如何能逼?”青禾娇羞不已的跺脚离开。
出的门去,她脸上的娇羞瞬间就变成了阴沉,她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用依旧娇弱的声音说:“幸福终归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只有自己争来的,才是自己的。”
她迎着风,在风口上吹了一刻钟,待心情平复之后,才去了得月阁。
“王妃,奴婢青禾求见!”
屋内。
穆寒清正似笑非笑的抓着灵兮的手腕子,任凭灵兮如何挣扎,他自巍然不动。
香芹与宇馨坐在对过的小几边上,调皮的用手捂着眼睛,却留够了缝隙,光明正大的偷看。
灵兮正无计可施,听到门外青禾的声音,她激动不已的回话说:“青禾夫人快请!”
“小东西,跟我耍心眼子,嗯?”穆寒清那个“嗯”字的尾音拉得特别长,语调上扬着,透着一股子暧昧。
大门啪一下被推来,在灵兮羞愤欲死的眼神中,穆寒清总算是放开了灵兮的手。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青禾的眼睛。
青禾进门时,刚好看到穆寒清将手从灵兮的手上放下来,他那宠溺的笑容,数月前她还日日享受,可现在,她几乎已经快忘记了穆寒清还会对谁温柔的笑。
没想到,却在叶灵兮这里看到了。
她,果真是与别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