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男人轻巧地夸一句。
盛静鸣坐在一侧,冷淡地:“想说什么直说。”
“爸爸想带你回上海那儿,那里有更好的资源等着你。”
她目不斜视,没看他,“还有两个女儿呢,以及你前妻。”
盛连手指轻敲着膝盖,笑得云淡风轻,“她们?不,我只带你。”
她不接话茬,男人又继续说:“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为那男生?他是挺不错,但不适合你,你跟他没结果的。”
沉默半响,她一字一句反驳,“为什么一定要有结果。”
盛连:“所以你想过家家?跟爸爸回去,想要什么类型的都满足你。”
“……不知你哪里来的把握,认为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男人斜睨她,恰到好处的笑容,与养尊处优的皮囊相得益彰,“伏黎十几年没理过你了,她的两个女儿又不喜欢你,留在这儿能开花吗?”
盛静鸣瞟着左边的后视镜,心渐沉。
他知悉她的处境,是最近调查,还是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
她想套更多信息,反问:“难道那两个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是亲生的,”盛连支着下巴,嘴角的弧度弯着,“然而她们没继承到我的血统,性格跟伏黎一般没用。”
“什么意思。”她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仿佛追求很久的真相即将破网而出。
盛连像只笑面虎,下一秒张开血盆大口:“你是三个女儿长得最像我,性格头脑随我的,伏黎恨我,所以连带也恨你。”
她默了默,“你干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只不过伏黎认清了我的冷血而已,宝贝,你骨子里流的血跟我一模一样。”
男人笑着凑近,眼中的精明一闪而过,“还记得那个药箱吗,那时伏黎对你们一视同仁,自从你打开别墅的药箱,让伏露全拆开吃了去医院洗胃之后,伏黎再也没看过你一眼了。”
哐当一击,盛静鸣的心口像被开了一枪。
越是记忆中恐惧的事,越是被神经过度遗忘,那件关键又久远的事似乎就是如此。
犹如打开潘多拉之盒,记忆瞬间复原,如潮水升涨,全涌入她的脑海。
——姐,这可以玩吗?
——可以的吧。
——能吃吗?
——你试试。
伏露举手欢呼,“那我吃啦,姐别跟我抢。”
“静鸣……露露你在干嘛?!”
所以。
所以当伏黎接完伏盛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她事不关己坐在旁边看故事书,伏露嘴边沾上不少药粉和药囊,傻傻地冲着人笑。
诺大的药箱全然混乱,药片被拆得杂烂。
她这时唯唯诺诺地站起来,说妹妹太调皮了,一直在捣乱,一点儿也不乖。
“伏黎骂我没人性,说你跟我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物,任由亲近的人一步步踩中陷阱不自知。”男人不以为意地笑。
盛静鸣现在才发现,他的笑冷得可怕,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记得了,那时我只是想,想让妈妈多注意我一点。”她苍白地辩解着。
回忆却及时显现女人指着她鼻子骂的情景。
——妈妈,别、别不理我。
——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对自己的认知好像在那一刻碎掉了。
她一直心存不甘,觉得女人是偏爱。
原来不是,是她太过狠毒,注定没人爱。
盛连毫不留情:“承认吧,你天生反骨,没有同理心,本该当藐视众生的角色,何必降低档次、愚蠢不讨好地去迎合别人。”
她脸色差到极点,恶狠狠地:“你闭嘴。”
不等盛连吐出下一句激怒的话,她开车门踏地,快步离开。
一边走一边颤着掏手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