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舅小舅的信都是寄到公社,爸妈自己去拿的,今儿怎么还送到家门口了?哎呀,不爽,去公社的话,她还能顺便多吃块糖,送到家里来,不是没有借口了?
秦桂豪笑道:“不光有信,还得按手印。”乡下人基本都不会写字,签名就不用想了,所以都是按手印的。
周七七嘟着小嘴,不情愿地回去喊她爹,拉着周明愈出来,还得小声道:“爹,我给你通风报信,是不是有奖励哇。”
周明愈轻轻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笑道:“别糖衣炮弹那一套,你妈说不行就不行。”
他过了影壁墙看到秦桂豪,立刻笑道:“哎呀,稀客,这是拿工资啦?快进来歇歇脚。”
秦桂豪就停了车,先从邮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你小舅子的,”又递给他一张单子:“你大舅子的。”
周明愈看了看,居然是一张汇款单!
大弟这是有津贴了?
他摁了手印,然后请秦桂豪进屋去坐坐。
莫茹抱着小八出来看,见了秦桂豪也挺高兴的,恭喜他有了好差事。
秦桂豪以前的民兵队长是临时的,只管自己村,这两年公社整顿民兵编制,有的几个村合并,他的就被取消了。
隔壁周培基听见也过来说话聊天,好奇道:“咱们公社这是有邮递员了?”
以前有信都是送到公社的,让去开会的干部捎回来,或者定期有信的就自己家去问问,有就拿回来。
秦桂豪咧嘴笑,拍拍自己的胸脯:“新上岗的,第一天就来给明愈送信。”
这时候信息不那么发达,社员也没有太多信件,就说先锋大队,以前也就是陈秀芳和另外两户人家有信,其他人家一年到头有两封不错了。
现在莫茹家反而成了信最多的,莫应棠的要慢很多,经常两三封一起到,但是莫应熠却不少,因为离着不是很远,基本固定一星期一封信。
周培基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却道:“叔儿原本还说公社招邮递员他也想去呢。”
其实是想骑自行车而已。
要真是公开招,周诚廉条件不差,不是劳模也露过脸的,而且先锋大队有俩劳模,帮着说句话周诚廉肯定能去成的。
当然,人家秦桂豪肯定走了关系的,这点他也不嫉妒。
几人进了屋,周明愈从莫茹怀里把儿子接过去抱着,莫茹提起炉子上的燎壶给他们冲茶喝。
周培基又看到桌上的汇款单,惊讶道:“你大舅子汇钱来啦?”
一共有五十块呢!
这么多!
秦桂豪也很是羡慕,“周明愈,你这个大舅子现在是啥兵种?他才去了有两年?竟然有这么多钱,啧啧,真是能干。”
周培基也道:“我姥娘家大队上有个老兵,说刚去那两年一个月就三块钱津贴,还时常被克扣,现在都是六七年的老兵了,一个月也才十四块。”
莫茹笑道:“他刚去那年还没有津贴呢,管吃管穿已经很好啦。这钱估计是他能攒下来的所有津贴了。”
以前莫应棠在信里说过,刚去第一年津贴一个月是六块的,只不过他没拿到过,后来从炊事班调出来就开始拿钱了。
她拿起汇款单看了看,上面的邮戳居然又变了,已经是青海发出来的,汇款五十元,汇费是五毛。
只有汇款单,却没有信,估摸着地方远信更慢所以还没到呢。
她问道:“这钱去公社能取?”
秦桂豪摇头,“咱公社可取不了,得去县邮局。”
莫茹就把汇款单收起来,回头去县里跑一趟。
坐了一会儿,喝杯茶说几句话,秦桂豪还有工作就告辞走了。
周培基看他骑着那么一辆破旧自行车也格外招风的样子不禁有点羡慕,也不闲聊了,赶紧家去换上鞋子去砖窑厂干活儿。
本队有几个青年干活不要粮食要钱,队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