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头牛,如今更有气无力,人又懒又饿,自然效率就低得吓人。
周诚志和周诚仁溜达一圈观察一下,估摸他们一个月也耕不完,肯定要耽误春种。
几个老头子又在牲口棚里碰头商量,“要一直这么下去,咱们也得受连累。”
周诚志自从上一次去公社回来就暗中琢磨相玉亭那番话,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出冷汗,后来和周诚仁几个一嘀咕。
他们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相书记是不是想让他们和三队四队合并啊?要是这样,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好!
周功德毕竟年岁大,有点见识,他肯定地道:“要是公社知道缺粮厉害,肯定会让富裕的生产队救济吃不起饭的,我看与其去救济别的大队不如救济自己大队的。再者说……”
他吧嗒了两口烟袋锅子,“我瞅着说不定公社还真有可能让咱们四个队打散再重分,这就是先进带动落后,全部大/跃进。”
要是这样……哎呀,都不敢想,直冒冷汗啊。
一想三队四队那些懒汉和懒婆娘,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家里养一个闲人都吃不消,更何况要养一个队的闲人,拉倒吧。
这时候周明愈和莫茹出来探查情况,听说几个老头跑到牲口棚里抽烟,觉得有些奇怪,就过去看看。
坐在最里面正北方位的周功德看见他朝着他招手,“小子,你来!”
众人扭头看着周明愈,都招呼他进来,现在有事他们都喜欢叫上他商量,莫茹私底下戏谑地说周明愈提前进入老年圈。
周明愈就回头跟莫茹道:“媳妇儿,要不你去医务室耍耍?”
现在冬春季节交替,社员们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医务室也忙得很。
陈秀芳和何仙姑虽然没学几天,但是常见病和常用药也会开一些。
等忙完春种她们可以去县医院继续培训。
莫茹当然不喜欢钻牲口棚,就算陈四喜打扫得干净,可晚上那些牲口也要拉要尿,屋子里一股臊臭味儿,她才不去当人工净化器呢。
周明愈看莫茹走了,就抬脚进牲口棚里,笑道:“爷爷,大爷,达达,你们躲在这里吃什么好吃的?”
自从莫树杰来训练过牲口以后,这些老头子就喜欢在牲口棚谈事儿,也不知道什么喜好。
周诚义笑道:“你这个小子笑话俺们老头子呢。”
几个人笑起来。
周诚仁就让周明愈也分析一下看看。
周明愈道:“咱不用瞎猜,公社是有这个想法,之前大炼钢铁的时候我听高技术员说过的。”
这一下子几个老头子可蒙了,之前不管自己猜的多危险,可总归是自己瞎猜,还是侥幸得很。
现在听周明愈肯定会合并生产队,立刻都懵了。
几个老头子不像别人遇到事儿就互相激动地说什么,而是一个个耷拉着眼皮黑着脸抽烟,“吧嗒、吧嗒”,青烟袅袅,很快就把不大的牲口棚给弄得烟气缭绕的。
大黑和大黄在那边并排吃草,嗅到烟味儿直摇头晃脑流鼻涕咳嗽。
“哞~”大黑似乎在抗议。
周明愈道:“要不咱们去队屋商量?”
牛嫌弃烟味儿,可他也嫌弃牛粪味儿啊。
周诚义道:“咱们这是要一起挨饿了?哎,累死累活多收回来的粮食,是给人家收的,早知道这样,咱们也不收,省得妇女们受累。”
周明愈:……
周诚志也郁闷,之前还同情那两队,想怎么找个办法,既能救济他们又不会让他们升米恩斗米仇的赖上,结果现在就来这么个重磅消息简直当头一棒啊。
“小子,你点的火儿,你说咋灭?”几个老头子盯着周明愈。
周明愈:“怎么是我点的火儿啊,是相书记!”
周诚仁:“你要是不告诉俺们,俺们还继续乐呵,你一说,俺们睡不着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