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掉,泥还是可以的。
陈爱月就往书包里一装,“行。”
她背着就走了。
回到家她把那罐子给了莫茹,告诉莫茹男人们不能回来过节。
莫茹虽然心里失望,却也没表露出什么,跟陈爱月道了谢就把罐子和那些画画的材料收下,答应她画钢铁厂的画。
“陈主任,下一次能不能带我去钢铁厂看看?不知道什么样总是画不好的。”
陈爱月想了想,“行,不过得过几天,今天刚去明天不能去了。”
莫茹笑了笑,“好的。”
明天是中秋节,她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愿望想要和周明愈一起过团圆节的,明明离着很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她又暗笑自己突然感性了。
也许是因为有宝宝了吧。
虽然中秋节见不到,但是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去看看爸爸了啊,她这样和周七七说。
……
柳红旗在钢铁厂视察了一圈,心情很是灰暗,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指挥部。
他已经熬了几天没睡好,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因为从组建钢铁厂到现在已经十八天,前面十几天突击修路、挖矿、备战物资。
为了加快进度,他又将剩余的男劳力全部调来,终于把路修好,煤矿铁矿也流通起来,铁矿石也破碎、碾碎……
同时收砖垒土高炉,杀鸡取毛、收木头,勒风箱,终于在要求的大干七昼夜里把土高炉垒起来。
但不是垒起土高炉来就能炼出铁来!
第一批垒起来的三十座当了试验炉,迄今为止已经好几天,除了烧出一些铁疙瘩来,一汪铁水也没流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烧成一块生铁!这真是让人无比沮丧又挫败的事情,简直不堪忍受!
明明在高戈庄搞实验的时候,已经炼出铁水来的,他们也算积累下相当的经验,摒弃了冲天式小高炉,而是采用炉罩式和三节式。
可为什么还没炼出铁来!难道技术还是不到位?
发现铁矿给他带来的兴奋和激动,已经被没有炼出铁来的打击给淹没了。
再炼不出来,估计他就有被撸掉的危险!
他嘟囔着:“是不是应该派技术员出去学习啊,去青钢学习?还是去市里的呢?”
“得和总指挥申请一下,派人去学习,自己这样瞎摸索,摸索不出来。”
“想起来了,试验的时候用的是焦炭,现在焦炭不够用的是煤炭和木头、木炭啊……”
书记员看他在那里嘟嘟囔囔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当自己已经累晕了。
柳红旗嘟囔了一会儿,感觉头都要炸了。
这时候隔壁传来叫好声,“画得真是不错!”
柳红旗捏了捏自己的脑门,站起来决定去看看,这帮子不知道上进的,老子都要愁死了,他们居然还在那里没事儿一样。
他背着手沉着脸,跟土高炉里炼废的铁疙瘩一样,走到隔壁,笑道:“看什么这么高兴啊。”
相玉亭看他过来,指着墙上一幅画,“团长,瞧瞧这个!”
柳红旗探头瞅过去,见那是一副秋收图,用色清新亮丽,在着灰突突的破屋子里就跟一股清流似的让人心神一震。
画的最前面是一个健美的妇女,她穿着黑裤子,红格子上衣,齐耳短发,颈上搭着一根白手巾,正欢喜地望着满地盛开的棉花、堆成小山一样的玉米、地瓜、瓜果蔬菜等。
在她身后是两个老婆子步履蹒跚地抬玉米,还有几个小孩子成在翘着脚拾棉花……
远处还有更多的老人孩子、妇女……没有一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柳红旗突然心头跟被扎了一下似的,尤其是那老人孩子画得惟妙惟肖,虽然脸上笑得很灿烂幸福,可老人的树皮一样的脸,青筋暴露的手,小孩子纯净的眼神,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