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林睿只说做喜服是一件特别累的事,因为原来没做过,手生,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林睿只是怕耽搁时间罢了。
一拜、再拜、三拜……半响,杨柳才抬起头来,对上的,是同样红了眼的林睿。林睿率先扬起了嘴角,伸手在杨柳的眼角轻抚了抚,“柳芽儿,小兔子。”
不论哭泣还是笑容,都是有感染力的,杨柳也跟着笑了起来,“彼此彼此。”
又对望了好一会儿,林睿笑得更加开怀了些,“咱们还要这样对拜多久?来,起来吧。”
杨柳伸手搭在了他的掌心,被他扶着站起来,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杨柳问了句,“旁人成亲,不是都用红绸接引的吗?怎么到了咱们,就直接牵手了?”
“娘子你不是说过的吗?两个人过日子,银子得省着点花,这红绸也是要花银子买的,就用一次,多浪费,明明直接牵着就行,就别折腾那么多名堂了吧?”说着,将杨柳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这话完全是诡辩,但杨柳不想反驳什么,因为她也觉得,直接牵着更好,更温暖真实。
新房都是林睿布置的,不让杨柳提前看。说这话的时候,林睿显得特别委屈,想悄悄做个簪子给她,才刚开始做,就被发现了,想替她做身嫁衣,还没做完,又被她发现了,这样的事儿,坚决不能有第三次。
杨柳跨进屋门的时候,只觉得满目的红,喜庆异常。说买红绸浪费银子的林睿,把他屋子里头能弄红的地方都弄红了,那些个挂起的红布条,杨柳觉得随便扯一条下来,都够他们牵着走一段的了。这些难道,不是只用一次吗?
林睿从进屋开始,就一直观察杨柳的表情变化,这一看就看出了她的疑惑来了,林睿立马开始想着说法来圆自己的场,“这些红布条呢……肯定比红绸用的多,咱们成亲这样的喜事,这些肯定要多挂几天,只要不脏,挂几个月都是可以的。嗯……这布条够宽,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可以剪断给孩子做尿布,然后……还能做抹布。”
且不说用挂了几个月的布给孩子做尿布合适不合适,用做过尿布的布做抹布?杨柳忍俊不禁,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杨柳满脸笑意,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能存下那么多银子了,太抠门了,你这是要把布用烂了才丢么?”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布了,这屋子里头的摆设,你看着还满意吗?喜欢吗?”
说实话,屋子里头除了那些红布,最显眼的就是那张新买的床榻了,本来只是暗红色的床榻在红帐、红枕、红被的多重映衬下,似乎一下子鲜活了起来。杨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红帐和红枕上头绣的鸳鸯戏水图。
鸳鸯……戏水……杨柳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渐渐起来的热度。
一旁的林睿还在等她的回答,却见杨柳只是盯着床发呆,一时间,林睿也有些想入非非起来。不过想归想,林睿多少还是有些耐性的,都熬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至少得先行完该有的礼,再把人给喂饱了。
杨柳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林睿刚才的问话,就发现林睿又牵着她往前走,目的地正是刚才让她红了脸的床榻。杨柳顺势跟着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往回拉了拉他的手,“林睿等等,天……还没黑呢。”
“夫君,相公,当家的,你在其中挑一个,以后要是再直呼我的名字,得罚。”
林睿说得有理,于是杨柳改了称呼又说了一遍,“夫君,天还没黑呢,现在上榻,早了些。”
“没成过亲吧?我也没成过,没想对你做什么天黑了才能做的坏事,就是……让你坐一坐咱们的新床,俗称‘坐帐’。”林睿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诚恳,杨柳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于是乖巧地跟着他走到了床榻边。
杨柳坐下之后,林睿没有像她想的一样坐在她的身边,而是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