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吹着,她还觉得特别凉快,吹得久了,就开始不时地抖上两抖。
待杨柳好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走到茶铺边的时候,安妈妈已经觉得头疼欲裂,鼻子不大透气,嗓子眼儿有点儿疼了。
“杨姑娘,您总算出来了。”
“安妈妈辛苦。”
慢悠悠地下山回了宅子之后,不用杨柳说,安妈妈都自请去休息去了。安妈妈去休息了,杨柳想了想,也跟着去休息去了。杨柳没想到的是,安妈妈的身体居然只是看着壮实,这休息了一晚上没有能缓过来,反而病倒了。
七八天之后,安妈妈才缓缓好了起来,杨柳知道,安妈妈好了,就是该她忙起来的时候了。
安妈妈病了这七八天里头,杨柳不大熟练地给郑铎做了身衣裳,裁剪地不好,针脚也不齐整,但好歹是她做的。安妈妈一来看她,杨柳就兴冲冲地将衣裳拿了出来,展开给她看,“安妈妈,您替我看看,这衣裳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吗?”
安妈妈病还没完全好透,但已经比前几天好很多了,这一看到杨柳展开的这身衣裳,她眼皮就不由自主地跳了几跳,很想说一句,‘杨姑娘,爷喜欢的是你这张脸还有你那身段,你擅长不擅长做衣裳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何必勉强自己呢?好好的美人,看着眼底都泛起了青黑色了。’
杨柳眼底的青黑,不是熬夜熬的,是画出来的。眉黛除了可以往眉毛上扫,也可以和脂粉一块儿画在眼底。
安妈妈斟酌了一下道,“杨姑娘,照老身说,您有这份心就够了,爷要是看到您现在的模样,肯定得心疼的,再好的衣裳,他也舍不得穿了。爷要是不穿,您不是白做吗?”
“所以……安妈妈你是觉得我做得不好,是吗?”杨柳叹了口气,“我觉得已经做得很好了。”
之后几天,宅子里头的人起夜的时候都能看到杨柳的屋子里头透出来的烛光,还有她被烛光映照在窗户上的婀娜身形。一段时间下来,杨柳眼底的青黑只深不浅,看得安妈妈心惊胆颤,就怕爷突然心血来潮来了,一看杨姑娘这样,把他们宅子里头伺候的人都拖出去打板子。
上辈子的时候,杨柳天天数着日子,巴望着他成亲的那天永远不会来到,今生她依旧数着日子,却是盼着那天快些来到,只有他成亲的当天,他才分不开身。
晚上,杨柳依旧对着桌上的蜡烛发呆,待得夜再深一些,她再睡,至于起夜的人,看到的从来不是她,而是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小纸片。只要摆对了地方,只要蜡烛燃着,‘她’就能一直映在窗户上。
突然之间,杨柳听到了一声颇熟悉的猫叫声。她家里是不养猫的,人都养不活,养什么猫呢?
又听到一声之后,杨柳立马吹熄了蜡烛,走到了窗边,不是很情愿地‘吱’了一声。按林睿的性子,若是她也学着猫叫,只怕他们能一里一外地僵持一晚上。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一阵轻笑声。
“让让。”窗户是向外开的,毕竟他是来帮她的,拍到他总是不好的。
窗户一开,杨柳就借着月光看到一道黑影轻巧地翻进了屋。下一刻,是低低的呼痛声,还有桌椅被碰倒的声响。
忍不住,就幸灾乐祸了。不过林睿的耳力一向不错,杨柳不敢再笑,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是事情有什么变化吗?”
“来和你说,事情准备地差不多了。”
“那就好。”杨柳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了。
第8章 死遁(二)
略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杨柳睁开了眼睛,心跳地很快,梦中那种让她几欲窒息的恐惧感在她梦醒之时依旧缠绕着她,让她就像被蜘蛛网困住的蝴蝶一般,好长一段时间没法动弹。
缓了好些时候,杨柳感觉手能动了之后,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并四处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户那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