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的眼睛里,全是刻骨的痛楚与恨意。
“良澜,”谢承东终是开了腔,他的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是艰涩的:“别拦着她。”
傅良澜仍是紧紧扣着良沁的胳膊,她看着妹妹如今的样子,她知道安儿对良沁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样小的一个孩子,他是良沁的心肝,是她的命。如今说没就没了,这是在剐她的心肝,要她的命啊!
“良沁,你冷静一下,姐姐知道你难过,可难过的不是你一个,司令他也和你一样难过呐!”傅良澜摇着妹妹的身子,也是扑簌扑簌的掉下泪来。
“姐姐,是他,是他害死了安儿,是他害死了我的安儿。”良沁声音很轻,她一脸的泪水,刚说完,便是痛苦的近乎发狂。
“良沁!”傅良澜扣住她的手,不让她抓伤自己。
“若不是他陷害了顾家,我的安儿.....我的安儿.....”良沁没有说完,便是从嗓子中发出一声凄切的呼喊,她发疯般的从床上跑了下去,鞋子也不及穿,傅良澜看着大惊,连忙唤来几个嬷嬷,众人一道用力,才将良沁按回了床上,护士匆忙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良沁哭喊了许久,终是慢慢没了力气,昏睡了过去。
傅良澜被折腾的一身汗,她安顿好良沁,便是走出了卧室,一问,才知谢承东去了南厅,她没让人跟着,独自走了过去,到了南厅门口,她轻轻扣了扣门,也没等里面答应,便是走了进去。
谢承东背对着她坐在那里,他低着头,背影苍凉而寂寥。
“司令....”傅良澜喊了一声。
谢承东没有动弹。
傅良澜放心不下,走到了他面前,才惊觉谢承东竟是一脸的泪水。
“司令!”傅良澜心中大恸,她蹲下了身子,也是陪着他掉下泪来。
谢承东无法抬起双手,他依旧是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听到傅良澜的声音,他微微抬起头,问了句;“她睡着了?”
“护士刚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眼下已经睡着了。”傅良澜忍着泪水,瞧着谢承东苍白的脸色,晦暗的眼睛,便是哽咽着劝道;“司令,您也受了伤,军医让您卧床歇息,要不我服侍您躺下,您先寐一会,等良沁醒了,我再过来喊您。”
闻言,谢承东摇了摇头,他看着傅良澜的眼睛,只言了一句;“良澜,安儿是她的命根子。”
“我知道,”傅良澜握住了谢承东的手,哑着嗓子劝道;“司令,良沁还年轻,您和她还会再有孩子的。”
谢承东便是笑了,他这抹笑意却是苦涩的,悲戚的,“不会了,她再不会给我生孩子了。”
谢承东说完,便是深吸了口气,他缓缓站起了身子,刚站起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他迈开步子,离开了南厅。
傅良澜看着他的背影,终是用手捂住了嘴巴,无声的落下泪来。
南苑。
“夫人,大夫人来了。”秋霞匆匆而来,附在齐自贞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话来。
这几日,良沁日日夜夜滴米不进,每日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只是落泪,糊涂时便是一声声唤着孩子的乳名,在官邸里不住的寻找着孩子,谢承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倒是将所有的军务全都荒废了下去。
世人都说他独爱幼子,然而自谢振玮夭亡后,所有的后事全都是傅良澜在打理,身为父亲,谢承东竟没为早逝的幼子花丁点心思,就连孩子下葬那日,他也不曾出席,只因他将自己的全部心思,全是放在良沁身上。
他命人去了江南,将六姨太接回了江北,又命人将孩子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裳,睡过的摇篮,连同那些小被子,小玩具,全是收了起来,整个南院再瞧不到孩子的痕迹,似乎那小小的一个孩子,从不曾来过。
听到傅良澜造访,齐自贞眼底微微一变,她不动声色的示意秋霞去将傅良澜请了进来。
她如今已快五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