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管平便离开了,金枝昨个儿夜里将事情禀告了家里主子,盛谦却让她连日夜里又赶过来了。那阮氏本身就想害她囡囡,只可恨如今他公务在身不能亲自去接,只叫金枝带了好几个守卫。
“金枝,我之前那个鹅黄色的肚兜呢?”盛明珠穿着一身的僧衣,刚刚睁开眼,还有些迷茫。
“许是在家中。”
金枝回府倒是没忘了给她重新带衣裳,也不用再去伙房那里烤干了,“老爷说让您先按着昨日那事儿。大夫人之前给您和刘家公子合了庚帖,未婚夫妻的名义怎么说也有了一半儿,而且,听老爷话里,好像是要升官了,若是此刻传出些什么,总有人外头说道——”
盛明珠听一半儿就懂了,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先去打些水,我要洗脸。灵珠醒了么?我记昨天小沙弥说今儿还有早课,若没醒你去叫她,当心过了早饭饿着。”那阮氏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让她嫁给刘家,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的出来。
可她爹的意思她也懂,如今庚帖合了,还是在之前。若她现在悔婚,到让人觉得她爹出事儿时人家刘家不离不弃,如今她们一家刚富贵了,便嫌低爱高。事情真相如何压根不会有人在乎,京城里的百姓素来少的就是谈资。
“四小姐早起了,刚才跟着下人去师傅那儿拿早饭。”金枝道。
又走过去握着她长发,伺候她洗脸,“三小姐,我看老爷那儿已经有章程了,那大夫人到底是长辈,您直接对着不好。不如就听老爷的。”
盛明珠洗罢脸,又接过她拧好的帕子擦了脸。又对着房内模糊的铜镜涂了些花露,昨日夜里睡的太晚,今日神色看上去也有些萎靡,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我知道。”
——
阮氏那里只第一天做足了样子,其余时候都在房里哄着盛菲菲。
她之前没告诉女儿她的计划,毕竟不是什么干净手段,在说女儿也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这些事儿总不好说,如今反遭其果,自然被盛菲菲记恨了许久。待下人来抱,说三房那两下山去逛了,也没在意。
盛菲菲窝再被窝里整整哭了一夜,哪个姑娘遇到这事儿不难过。
尤其听完她娘说的,如今她都不知道是该怨盛明珠还是该谢她——可左右一切还都是因为盛明珠,旁的人要害她,又让她自己尝了恶果。一时间又想起昨个儿是自己跑去占了盛明珠的房子,想到这儿,又哭了开。
她以后都不想跟盛明珠争抢什么了,但她再也不想看见盛明珠这大灾星了!
这几日镇国寺外又下雪,路途不好走。盛明珠带着灵珠每日早上祈福过后便回东屋,好几日没看阮氏和盛菲菲,又在次日晨起时收到盛谦的书信,说是这几日要来接两人回去。那上面没留落款,加上这几日风雪有些大,盛明珠道摸不准是什么时候送的。
只不过来了这镇国寺好几天,每日只吃斋念佛,临走时变相去逛逛。
便带着灵珠下了山在镇国寺附近的一间茶寮中。
镇国寺此处素简,这茶寮也不富贵。两人坐在二楼,又点了几个简单的素点心并一壶茶。镇国寺附近就这一个茶寮,因此也偶有富贵衣着的人来往。
“我好像看见那柳大人了?”
“哪个柳大人?”
有两个打扮娇艳的少女在说话,其中一个掀开窗户,“就是户部那柳大人。我听我爹说,原户部侍郎已经在交接,要迁任中书省,这下一任的户部侍郎,便是他门下那柳大人——”罢了另一个少女指着旁另一个人问道,“那是谁?有些面生。”
“似是伯远候家的公子,前些日子七殿下宴中,拔得头筹呢,被上面人记在心中,瞧他模样一表人才,日后也非同一般。”
那少女便调笑,“那你还等什么?”
“浑说什么?那李家公子已经说亲给了盛国公府的嫡孙女,只是最近盛老国公病了,婚事才耽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