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虽同住在银光院的屋檐下,安心说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这倒是个不错的时机,令容向他夸耀新尝试的菜肴,韩蛰难得不吝夸赞,还跟她说几件朝堂上的趣事。
他从前甚少跟她提朝堂的事,哪怕偶尔触及,也只是锦衣司的冷沉杀伐,那双锋锐深邃的眼睛里,也总藏着一处深渊,令她不敢触及。
这倒是罕有的事。
令容暂不去想旁的,听到有趣处,还会追问几句。
……
直至饭罢,令容吃得心满意足,起身走至窗边,扶栏而望。夜风将脑袋吹得清醒,她缓了片刻,才转过身,背靠窗坎,盈盈睇着韩蛰,“还有件事,想跟夫君说。”
“什么?”韩蛰自斟酒饮尽,抬眉看她。
“先前听说皇后身子不适,母亲带我入宫请安,皇后说月底要在宫里设宴赏花,让我跟母亲一道去。”她顿了下,见韩蛰颔首,续道:“那天在皇后宫里,还见到了章姑娘。她还特意问起夫君,仿佛记挂得很。”
“她?”
“夫君没瞧见她吗,就前几日。”
韩蛰搁下酒杯,“看见了。”
“她跟夫君早就相识,且两府是世交。”令容淡声。
韩蛰颔首,觉得令容今晚颇有点古怪,便静等她下文。
令容瞧着他,顿了片刻,才道:“那位章姑娘,曾对夫君有意吧?”
这话问得出乎意料,韩蛰微觉诧异。
令容低头摆弄腰间宫绦,曼妙的脖颈低垂,那两串淡紫珍珠垂下来,光晕柔和。肩上春衫单薄秀致,被夜风一吹,衣袖轻飘,那声音都有点飘着似的,“先前章姑娘来拜访时就觉得不对,如今看来,我猜得没错?”
韩蛰并没否认。
章斐藏着的心思他没留意,但韩镜跟他明确提过,无从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