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涉朝政,她问得小心翼翼。
韩蛰倒没隐瞒,“何止不愉快, 关乎性命。”
“夫君出手, 田保必定招架无力。届时他首尾不能兼顾, 对高修远的防守就会变得松懈,高修远可伺机逃出,金蝉脱壳是不是?”令容理清思路,见韩蛰颔首,觉得这未尝不是个法子。否则韩蛰贸然施救,一旦田保察觉,恶从胆边生,未必不会伤及高修远性命。
她原先并不知是谁捉了高修远,甚至还赌气的想亲自去救,实在太过轻率!
这样想着,后怕之余,不免又顾虑,“高修远留在田保手里,不会吃苦吗?”
“我按兵不动,他就还有价值,田保不会动他性命。男子汉吃点苦算什么。”
“夫君英明!”令容总算放心。因吃过唐解忧偷习字纸笺的亏,将方才两人对话的纸拎起来,放在烛火上烧干净了,才跟着韩蛰回内室歇息。
放下帘帐,两人各据被窝。
韩蛰看着里侧蚕宝宝般乖巧躺着的令容,忽然开口,“方才我若不去,你就站着不回?”
“不是。我在想对策。”
“我若不救高修远,你会生气?”
令容静了片刻,掀开锦被一角,爬起身来,“最初是有点生气,不是因为夫君不救他。”她迟疑了下,终是问道:“方才我想拉夫君问清楚,夫君却避开了。我以为……是夫君生气,怪我多管闲事。我误会夫君,才会不高兴。”她咬了咬唇,稍有些忐忑地打量他。
即便成婚一年多,韩蛰也不似最初冷淡狠厉,她仍有些怕他生气。
韩蛰愣了愣,瞧着她那忐忑委屈的模样,被妙丽双眸瞧着,心里一软。
“想多了。”他抬手,将她垂在脸侧的青丝理到耳后,头回跟人耐心解释,“后晌刑讯犯人,衣裳沾了血,还有血腥味。牢狱里的东西,毕竟不好。”
冷峻的脸上添了些温柔神色,他的声音也不似平常冷淡,很有耐心。
令容瞧着他,任由修长的手指落在她侧脸,不觉得突兀,这姿态反而让她安心。
“所以,夫君是不想让我碰到血腥,才会急着去洗?”
“嗯。”
“我还以为夫君生气了。”她小声嘀咕,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不好意思,咬着红唇微笑了笑。
韩蛰盯着柔嫩唇瓣,眼里也露出点笑意,目光几番变幻,落在她侧脸的手忽然伸出,勾着她后颈拉过来,含住柔嫩唇瓣。
甜软的气息,浅尝辄止,韩蛰眷恋地舔了舔,没敢放肆。
昨晚她半夜醒来,偷偷从衣柜里寻了东西去换,今晨吃饭时添了姜汤,方才被窝里还放了紫金小手炉,看那模样,显然是来了月事。
这种时候她格外虚弱,韩蛰也不舍得折腾,调息一阵,自熄灯安睡。
半夜里令容循着热意滚过来时,还将她抱在怀里,偷亲了亲。
……
高修远的事有了交代,令容信得过韩蛰,没再轻举妄动。
今年的年节仿佛格外忙碌,令容跟着杨氏去了几处人家,入宫见了回皇后,转眼就快到了韩家设宴的日子。因太夫人病势未愈,今年的宴席都是杨氏操办,二房的刘氏协助。
杨氏除夕那晚受寒,如今虽已痊愈,令容却还是怕她累着,跟韩瑶一道留在丰和堂,帮着打下手,将事情考虑周全。杨氏也借机给两人教了不少东西。
转眼便到正月十三,是韩家设宴的日子。
相府威仪赫赫,京城里的亲朋好友几乎都聚集齐全,素日往来的人家也都过来凑热闹,晨起后渐渐门庭若市,阖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令容因惦记着唐敦的事,特地嘱咐宋姑留意,待唐敦登门时来给她打个招呼。
宋姑在韩家的时日久了,平常出入往来,也结交了几个人,加之杨氏和韩蛰都明着给令容撑腰,府里人不敢怠慢,唐敦来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