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面带怒容站在栏边,唐解忧跪伏在地。
茶炉上水已沸了,滋滋冒着热气,却没人去碰。
她不知是为何事,小步走到唐解忧身后,亦屈膝行礼道:“殿下见召,不知是为何事?”
“傅氏?”高阳长公主瞧着她,满脸怒气,“谁借你的胆子,敢说这样的狂言!”
令容愕然,“长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天底下除了你,没人配得上韩蛰?”高阳长公主骄纵横行惯了,从不知忍耐二字,心中含怒,便不隐瞒,只瞧着令容冷笑,“好大的口气!”
令容猜得这必跟唐解忧有关,心中虽恼怒,却只能躬身恭敬道:“长公主明鉴,民妇自知身份寒微,从未说过这样狂妄的话。”
她没说过,那唐解忧的话又从何说起?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说谎!
且其中一人,还是韩蛰捧在掌心疼宠的妻子。
气怒嫉妒一起涌来,高阳长公主没耐心分辨,急躁的脾气发作,抽出腰间软鞭,随手便甩过去,怒道:“还敢狡辩!”
——她急躁时行事素来如此,从前恼怒时还曾打过永昌帝不受宠的嫔妃,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没受重责,而今怒火攻心,宫外之人更不会放在眼里。
那软鞭突然飞来,令容下意识往后闪躲,唐解忧也忙往侧旁躲。鞭子扫落唐解忧头上金钗,落在她肩头,鞭梢甩落,扫过令容躲闪不及的手腕,扫断腕间红香珠手串,继而落在茶桌上。
香珠四散,桌上茶杯咕噜噜滚下,从栏杆缝隙中掉落。
两人同时呼痛出声,观景台下也传来一声惊呼——“少夫人小心!”
接着底下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伴随着惊慌的呼喊。
“少夫人留神!”
“少夫人你怎样了?”
“快叫郎中!”
……
底下呼喊声乱做一团,令容又惊又气,顾不上看腕间伤痕,转过身扶栏望下去,就见观景台下的空地上围了七八个仆妇丫鬟,中间躺着二十来岁的少妇。从上面瞧,那少妇的腹部微微隆起,此刻身子蜷缩,双手护在腹部,神色十分痛苦。